【邱乔】on call 24h-与君同往04

※架空医院paro

※外科研究生邱非X急诊科医师乔一帆

※都说大眼是个好爸爸，其实老叶也很好的。

（四）

“……凌晨1点40分，转运至CICU行IABP术，术后20分钟患者血压进行性下降，上调多巴胺液速仍无好转；告知家属病情危重，家属要求终止一切抢救措施，仅维持血管活性药物，2点28分，患者心电监护示心电图一直线，无自主呼吸，瞳孔散大固定，对光反射消失，宣告临床死亡。”

急诊的小会议室里站满了人，却安静得可怕。年轻的住院医轻轻合上交班本不再出声，他垂首站在原地，几缕头发掩住了略带苍白的面色。

“还有补充吗？”兴许是熬夜的关系，外科大神此时的声音也带着几分低哑。

“护理无补充。”安文逸语调平静地答道。

“周四科会再详细讨论，都忙去吧，邱非和乔一帆，你们两个留一下。”

等众人基本离开后，叶修才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坐到两人跟前，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后沉默地抽着。

邱非站在乔一帆身侧，坐下后他转头看了看这位比他只大一届的前辈，后者依旧没有抬头，搁在硬皮本子上的指尖却在以极小的幅度颤抖着。

孤立无援的模样戳得邱非心里发酸，那一瞬间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本想握住那几根绞得发白的、也许还十分冰凉的手指，却硬生生在半空调转了方向，只是抽走那人手里的交班本放到桌面上。

最后走的陈果看在眼里，想想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抢救忙了整宿，写完一堆死亡医疗文书，又被行政值班叫去问话，好容易交完班了，看叶修这架势又是要训话的节奏。

她从来都把急诊的每个人当作亲人看待，正想开口求情，叶修却摆摆手让她也回避，陈果无法，只好去倒了杯热水塞到乔一帆手上。

“……谢谢陈姐。”乔一帆捧着杯子，指尖上传来些微暖意，他感激地看她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

 

叶修那根烟没抽几口，就烦躁地拿下掐了，他一脸阴霾，用着与往日的悠闲懒散全然不同的严肃语气朝两人说道，“结果你们都看到了？那人die的时候气道里全是血，CPR时间长了有肺出血风险，都还给老师了？IABP还恁贵，人抢回来也就算了，可你知道成功率是多少？你乐意拼命，家属还不乐意呢，说花了大把银子人还没救活，转身就去投诉了！行政值班连夜把医务科拷来找我兴师问罪！好说歹说才给压下去！”

乔一帆抱着杯子，整个人微微蜷缩着，却依旧一言不发。

邱非问又看他一眼，才转头朝着自己导师发问，“那……最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俩一个刚转正，一个还没资质，现在就背个投诉以后还要不要混了？只好说是我指示的，科室扣钱是免不了，算了算了，好歹哥还兜得住，怪不到你俩头上。”

外科大神说完这句，长叹一口气又靠回椅背上，他陪着两个人熬了一夜，此刻脸上也早已写满了疲惫。

年轻的住院医生终于抬起头，眼圈早就红透了，却拼命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薄薄的嘴唇血色全无，一个劲地哆嗦着。

半晌，微弱哽咽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对不起……”

这下倒是轮到叶修不知所措了，连忙倾身去拍拍他肩膀，“哎哎哎，干嘛呢这是？不都说了哥罩着你们嘛！小邱你快找个毛巾给他擦擦！”

邱非的眼里掩不住担忧，却乖乖地听导师的吩咐去找东西，叶修坐回椅子上，再次开口时语气温和了不少，“小乔，我个人很赞赏你的做法，做急诊就不能轻言放弃，否则我们凭什么从鬼门关前抢人？你很善良，难得还勇敢果断，哥真想带着你去王大眼面前嘚瑟，啧啧，看他错过了多好的人才？”

前一刻还在被痛骂，这会儿却表扬起自己来了，乔一帆瞬间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这位上级，眼里满是迷惑。

叶修轻笑一声继续往下说，“可作为上级，哥总得护着手底下人周全，我知道你心肠软，但冷静客观更利于做出正确的判断，保全你自己才能救助更多的人，懂吗？”

“也许病人家属不会知道你在放弃前做了多少努力，可总得有人告诉他们，盲目坚持并没有价值，如果非得有人得背负这份残酷，那只能是我们。”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急诊室的日间生活已经拉开序幕，隔着门板传来走廊上的各种声响：监护仪的报警、家属的呼喊、护士匆忙的脚步，时间从不会停止，更不会为了谁的沮丧而倒退。

邱非拿着毛巾回到交班室的时候，只看见乔一帆对着叶修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晨间的柔和日光里，那人面颊上泪水被映得晶莹剔透，可嘴角却挂着仿佛是乔一帆专属的柔软笑容。

“还有你！不好好写你的论文，整天往这儿跑，还学会挂你老板电话了？小乔冲动你还跟着他胡闹？不知道拦一下啊？”

叶修见他进来毫不客气地开骂，句句不留情面，实际却是笑着在数落他，临了甚至笑嘻嘻地来了句，“你小子倒还挺讲义气，不愧是哥教出来的。”

邱非深知自己导师的脾气，也明白这场暴风雨算是过去了，于是连连点头称是，顺手把温热的毛巾递给乔一帆。

外科大神终于给两人下了赦令，“好了，这事就这么结了，下不为例啊。忙完了都出夜班回去吧，小乔你索性休息一天，调整好了再来上班。”

 

乔一帆洗完澡走出浴室，意外地发现邱非还在更衣室里，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不禁微红了脸，“你……还不回去？”

邱非看出了他的羞赧，不动声色地侧身，尽量不让对方觉得尴尬，“前辈能借我一下手机吗，我打个电话。”

乔一帆不疑有他，飞速地穿好衣服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邱非接过去拨了一个号码，更衣室里瞬间响起了轻快的电声乐曲，声音的来源却是邱非口袋里的——他自己的手机

“诶？”

见他满脸惊讶，邱非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挂断，“之前还没你的联系方式，也许以后用得上……冒犯你了？”

对方却仿佛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只是拿过邱非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这吃惊的人换作了外科大神的高材生，乔一帆的手机还在他手里，却欢快地唱起了自己无比熟悉的那段自截音频铃声。

这是一款赛车游戏的BGM，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截了同一个乐段，同样的长度，同音同调、轻快雀跃。

邱非甚至觉得，那一刻他们彼此的笑意都是相同的角度。

 

乔一帆回到家后，只是草草换了衣服就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里，这个夜班太过丰富和漫长，他仿佛一夜成长了许多，此刻却累得要命，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这一觉放松而舒适，他再次醒来窗外天都黑了，摸过手机想看时间，却有一条未读消息，是邱非。

[前辈睡了吗？]

乔一帆半倚在床头，手指轻巧地点着触屏回复。

[中午就睡了，刚醒，等一下接着睡。]

[我吵醒你了？]邱非回信息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又发来了一条。

[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刚好起来喝水。]按下发送，他本想看完回复再去厨房倒水，这次却久久没有收到回信，等他喝完水回到卧室，床头的手机屏幕又莹莹地亮着光。

那并非一条很长的信息，他却不知道对方辗转反侧、删改许久，才把那些呼之欲出的情感小心掩藏，不露一点痕迹。

[前辈，我想你的那枚章子，以后一定能帮助很多很多的人，不打扰你休息，晚安。]

Tbc

我想一段美好的感情，总得有因缘巧合的开端，有波折加以考验，再加上一个完美的结局

哦哦哦终于把医疗剧日完了可以一路撒糖到结尾了。

着只是个短篇来的。。。字数真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