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喻】on call 24h-午夜拼图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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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写得浑浑噩噩,备注等我明天来搞QAQ


(五)

黄少天本来以为喻文州烧退了就没大碍,结果才拔掉输液针没多久,检验科就一个电话上来说他心肌酶结果有问题,按说呕吐引起心肌酶异常并不少见,可碰巧这阵子急诊好几个年轻人诊断为心肌炎,都是过劳之后出现呕吐发热的症状,患者自己当做胃肠炎没在意,结果有一个进展很快,送医之后没抢救回来,小命都丢了,对此医院上下都是草木皆兵,但凡看到个类似症状的,都格外谨慎。

那晚值班的上级医生挂了电话后直接冲进值班室,黄少天迷迷糊糊醒过来,两人前胸贴后背地挤在一张床上,他一条胳膊被喻文州压在脑袋底下,麻得厉害。

值班医生虽然困得不行,思路倒还挺清楚,抓着黄少天用力摇晃,让他去帮喻文州做心电图检查

黄少天一听原委立马就吓精神了,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去推心电图机器。换做平日,他肯定会吐槽上级小题大做自找麻烦,不过眼下自己也紧张起来,竟连话都没怎么说,默默地照做。

喻文州前阵子是真累惨了,这会睡得正香,黄少天帮他脱衣服、接导联,手指在胸口摸索着定位,全程都任人摆布,乖顺异常。连黄少天同他讲话,最多就发出一两声微弱的哼哼,也不知道听不听得见。

结果心电图做出来也不怎么平稳,心律不齐,有轻微的传导阻滞,值班医生又开了两袋补液找护士来给他挂上,来来回回一番折腾,等这两袋补液也结束,窗外的天都开始蒙蒙发亮了。

 

第二天,喻文州被放了一周病假。

待在宿舍养病格外无聊,就算喻文州平时称不上活泼好动,禁足在十平米的空间也觉得压抑,前两天还能耐着性子看书解闷,后来就网购了一盒拼图打发时间,拼图的画面是极地上方的星空,美则美矣,不过看在黄少天眼里,每一块长得都差不多,他可没这耐性做这活。

 

郑轩照例是起早贪黑地跟刀,能照顾喻文州的时间不多,黄少天就一天三顿给他带饭,喻文州胃肠虚弱不能接受油腻食物,他也不知用什么法子摆平了食堂大妈,午饭时间竟然还能搞来只有早上才有的白粥和煮鸡蛋。

一礼拜很快过去,喻文州复查的各项指标完全正常,才被解除禁令可以回去继续实习。

“好像胖了一点。”恢复实习前的晚上,喻文州双脚泡在盆里,看着自己的手说。

“是吗?我看看。”黄少天座椅滑到他跟前,凑近了看他的脸。

前几天瘦削的脸是圆回去了一点,喻文州皮肤白,此时看着倒像是一个白软的包子,黄少天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面颊。

“不错不错,是养胖了,可以宰掉吃了!”

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什么时候和这家伙变得那么亲密了?一定是他最近病史写太多出现了幻觉——再一回神,自己的手还在喻文州脸上呢!

黄少天猛地缩回手,极不自然地别过头去,“那个……我,不是,你——”他支支吾吾的,一时间竟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喻文州依旧好脾气地笑笑,转身去摆弄桌面上的拼图碎片。

后面几个科室的实习变得顺风顺水,喻文州也没再遇上什么倒霉事,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竟还有转运的一天。而除了运气的改变,变化最大的还属他和黄少天的关系,后者对他说不上多热络,也依旧“哎”“喂”地称呼着他,然而原有的轻视与敌意日渐消减,偶尔也能正常聊上一两句,若是放在从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三个月说长不长,转瞬消逝,而黄少天的心情却一天天更加雀跃,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外科实习终于开始了。

普外带教他们的是住院总,碰巧也是前几届的学长,这人说起来他们并不陌生,毕竟在Z大医学院的名人录里,“叶修”的名字怎么也排得进前三。听闻这人年纪轻轻就能力出众,在外科的年轻一辈里称得上翘楚,刚当上住院总就能独立带组、主刀手术;又听说,叶修再过一个月就要加入MSF到海外进行医疗援助,这般经历看在他们这些实习生、尤其是黄少天的眼里,分外眼红羡慕。

然而就是那个叶修,在黄少天兴冲冲准备捋袖子大干一场的时候,轻飘飘地兜头泼了盆冷水。

“这礼拜手术室整修,急诊以外全部停刀,你们就在病房里换换药写写病例呗,”叶修见黄少天一脸不爽,又补充一句,“别不满意,也别想着偷懒,每天8点交班,之前得把当天要换的药全部换好,还要记得给上级医生买早饭,刀可以不开,早饭可不许忘带!”

说着这些话的住院总毫无上级医师的自觉,也看不出一点点青年精英的样子,说完就转身走了,黄少天气得对着叶修的背影就要竖中指,身边的喻文州拉拉他袖子。

“走吧,去换药。”

 

整整一周,他比内科干得还无聊,早晨揣着一堆纱布敷贴镊子去换药,弯腰低头、埋头苦干,运气好地拆个线拆几枚皮钉,算是有意思的;遇到一些肛肠手术的切口带着造口袋,闻着粪便气味再看看袋子里的排泄物,那简直就是巨大的精神折磨。

最角落的病房里住着一位消化道肿瘤术后的老先生,一台手术切掉了腹腔里三分之一的器官,术后切口感染,从里往外渗着黄绿色的脓液,终日散发恶臭,黄少天头一回进那间病房没有心理准备,直接被熏得夺路而逃,重新戴了三层口罩才敢进去。

那病人知道自己气味不好闻,每次看到他硬着头皮来换药,还努力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觉得有些可爱。

喻文州要好些,去换药的时候甚至还能维持微笑,礼貌地打完招呼再开始,他动作不如黄少天麻利,然而极其轻柔,老先生对这两个年轻人也十分满意,拿了若干亲友探病的点心分给他们。

“反正现在肚子里零件也不完整啦,什么都吃不了,还不如给你年轻人补充营养。”

也许人年纪大了容易看开,这话却听得二人心疼不已,黄少天渐渐习惯了那气味,就常待在病房里陪他说话逗乐。

就这样渡过了一周,叶修终于在某天的下班前通知他们,第二天完成病房工作后去手术室跟刀。

黄少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又破天荒地扒着梯子去摇醒喻文州。

“起来起来起来!跟刀了跟刀了!!!今天要上台了你怎么还能睡得着!”

喻文州被他晃得晕头转向,只得慢吞吞得起来换衣服,倒不是他不激动,只是——

现在根本才六点半吧?

 

到了病房,黄少天几乎是把最快的速度都拿出来了,等所有病人换完药,伤口、引流瓶、造口袋全部处理妥当,去食堂买好上级的早饭,再一看表,也才七点十五。

喻文州困得要命,趁着交班前还有一会儿工夫,整个人缩在值班室沙发里昏昏欲睡,黄少天看着他迷糊的样子,这才觉得自己兴奋过头。

外科的交班查房向来简洁利落,黄少天却觉得这天交班格外漫长,好容易熬到查完房,叶修让他们半小时后到手术室门口集合,他不顾形象地欢呼一声,想去拽喻文州,却捞了个空,四下环顾,发现那人正在换药间里和人说话。

和喻文州说话的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隔着门口玻璃窗听不清楚他们的对话,只是喻文州少见地蹙着眉头,黄少天纳闷地推门进去,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个男人想让喻文州给他的伤口换个药,可后者却拒绝了。

“您不是在本院做手术吧?不知道具体的手术情况,我不能随便给您换药。”

“嗨!不就是换个纱布涂涂消毒药水嘛?你这小医生怎么那么磨叽?新来的吧?刚实习?连换药都不会你还能干点什么!还有没有医德了?”

黄少天心想这人说话口气也太欠揍,亏得喻文州忍得住,不过这人也是,换个药举手之劳的事情,平时也没见他那么斤斤计较啊?

“别吵别吵,不就换个药吗,我来帮你!”

黄少天说着就要去拿工具材料过来,那人瞬间眉开眼笑,“还是你这小医生懂事,”他转头瞪了一眼喻文州,“不像某些人,什么玩意!”

 

喻文州没回嘴,却伸手拉着黄少天走到门外。

“干嘛?松手松手,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换个药而已,至于那么小题大做吗?”

喻文州平日里总是温和待人,很少跟他争执,这回却少有的坚持,“科室有规定,手术情况不明确的人不能随意做术后处理,腹部手术不是小切口,这人不在门诊而是跑到病房来找人换药,我请他提供手术记录,他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怎么相信他?”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黄少天却更不耐烦,将他朝边上一推,“哪那么多大道理啊?你们优等生就是爱瞎折腾,还冷血!又不劳烦你动手,你嫌麻烦就一边待着吧!”

喻文州被他推得一个踉跄,也顾不上生气,立即说道,“如果你非要帮他换,我只能请主治老师过来了!”

黄少天脚步一顿,转头瞪着他。

“你威胁我?”

等主治来了,前前后后一折腾早就过了约定的时间,哪还轮得到他们上手术台?

他们在换药室外面争执不下,黄少天嗓门都拔高几度,惹得几个路过的病人和家属频频朝他们侧目,都想知道这两个小医生发生了什么。

 

最后喻文州还是进去再次拒绝了那个等着换药的病人,男人气得暴跳如雷,差点要动手,喻文州也格外强硬,坚持请他提供手术资料后才肯换药,二人僵持许久,总算是护士长出面,以非本病区病人不能影响工作为由,将人请出了病房。

“我记住你了,给我等着!”

离开前,男人冲着喻文州恶狠狠地扔下这么一句,随后抄起一个玻璃瓶用力一砸,在他脚边摔得粉碎!

 

年轻的实习医生叹口气,默默地收拾完地上的玻璃渣,黄少天在边上冷眼看着,一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莫名其妙。活该。

他迈着大步把喻文州甩在身后,内心愤愤不平,一直到两人走到手术室门口,都没再和喻文州说上半句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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