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喻】on call 24h-午夜拼图07

豆姐今天写歌了吗? @豆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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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写下去黄喻篇都能单独出个本了。。。

(七)

浴粪血战。

虽然这词听着有点黑色幽默,但台上台下所有人都不会因此而掉以轻心,尤其是肿瘤摘除,稍有疏忽碰破瘤体,便有可能引起大出血,甚至造成腹腔内种植扩散,从而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整个手术进程紧张有序,目前正进行到剥离肿瘤的关键阶段,即便是吴雪峰这样极有经验的老手,此时也绷紧了神经,手术台边臭气熏天,而无影灯灯管滚烫,不一会儿,他前额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

洗手护士眼尖第一个看到,平日里给主刀擦汗也是巡回的活,可惜她手上捏着术中需要的器材包装,于是立刻提着嗓子喊,“吴主任您再坚持坚持!我拆完标本袋就给您擦汗!”

“呵呵,不用麻烦,我蹭蹭就行。”吴雪峰暂停手上的操作,脖子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朝外拧着,原来是脑门上有一滴汗正在滑落——要是滴在无菌区域,就完了。

“小喻,朝那边转一下,站着别动啊。”

“?”喻文州还在专心看手术,他这会没什么事要做,一门心思拿着拉钩就行,听到主刀发话就乖乖照做。

不一会,肩后一沉,主刀的脑门抵着他肩后蹭了两下,他瑟缩一下,痒得想笑,好容易才忍住。

台下的黄少天看着这一幕,脸一下拉得老长,魏琛在边上给他解释说这就是手术台边最习以为常的事情,他们以后也要这么做,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不舒服,无名之火倏地冒上来,只想扑上去在那片白皙的后颈上用力蹭上几下,才能解气。

 

吴雪峰擦完汗又投入战斗,丝毫没察觉背后实习医生的低气压,瞥见喻文州也热得冒汗,便开口道,“小喻也来蹭一下汗吧。”

喻文州有些犹豫,心里思忖着这样是否有点逾越,手术台对面的二助笑道,“别不好意思,这事儿你得习惯,老吴不会介意的,你要是个姑娘,他肯定偷笑还来不及呢!”

这话一说,一手术台的人都笑开了,喻文州微微一点头,“那就麻烦吴主任了,”说着就要把脑袋凑过去。

“慢着!”

黄少天想都没想,抄起边上一包纱布,迈着大步走到他跟前,“转头!”

台上的人愣了愣,“……不用麻烦了。”

礼貌生疏、小心翼翼的口气,让黄少天听着火更大。

“你怎么那么啰嗦啊,不想麻烦我,你就能随便麻烦主刀了?没大没小,少废话,快转头!”

边上的人听着都内心黑线,心想小同学好像是你比较啰嗦啊?

吴雪峰倒是笑了,“你们同学感情真好,小喻,人家那么主动,你就让他擦擦嘛。”

喻文州这才顺从地偏过头,对上黄少天有些愠怒的眼神,立刻垂下眼角,盯着黄少天洗手衣胸口的插袋看。

那人身上像是有火焰,明亮灼热,烫得他无注视。

黄少天抬手给他擦脸上的汗,前额、鼻翼、耳前,露出口罩外的每一处都不放过,纱布本来质地粗糙,他力道控制不好,喻文州觉得被擦过的地方都疼得厉害,只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一动不敢动。

见他不理不睬,黄少天更是来气,手上力气不自觉加大,后面叶修看着,憋着笑喊道:

“喂,少天,你赶紧停手吧,再擦他的皮都要破了!”

黄少天这才停下来,再一看,喻文州额头红了一片,却还是客客气气地跟他道谢,随后轻轻转过头去。

他不知说什么好,撇撇嘴把汗湿的纱布捏成一团,远远抛到手术室一角的垃圾袋里。

 

这台刀他没观摩完,魏琛的助手来通知他去手术室,大神外的副主任觉得觉得同黄少天投缘,便邀请他去旁观,黄少天欣然应允,再看看喻文州,后者埋头在手术台上无暇分神,动作还是不太流畅。

算了,道歉也好什么也好,都回去再说。

 

神经外科的精细程度较之消化道手术更胜一筹,黄少天看的津津有味,忘记了时间,连两顿饭都直接在休息室吃了,等观摩完两台颅内肿瘤、甚至在魏琛的指导下摸了一把微创器械过瘾之后再出来,竟然已经九点多了。

他心情甚好地回到更衣室,更衣箱的门上贴着个小纸条。

[没等到你回来,钥匙在门口阿姨那里。喻文州。]

喻文州字如其人,每个字都规矩乖巧,边角圆润,黄少天摘下字条叠好放进口袋,这才跑出去找阿姨。

 

回到宿舍,本该在内科上班没什么事的郑轩却意外不在,喻文州坐在桌前,台灯亮着,却不像平时那样在看书。

白天来这么一出,眼下两人独处未免有点尴尬,黄少天把白大褂挂在门后,干咳两声,没话找话。

“郑轩呢?”

喻文州没回头,“科里让他回去改病史。”

“今天没泡脚?”

“嗯,等一会再去。”

喻文州没回头,随口应了一句,他窸窸窣窣地忙着什么,黄少天好奇,挤到他跟前去看。

“在忙什——卧槽,你怎么回事!”

令他失声惊叫的是喻文州的手,那双手——不单是手,连同手腕、前臂、直至肘上十公分的全部皮肤都红肿着,皮疹斑斑驳驳,连接成片,许多地方还起了小水泡,看着甚是狰狞。

“不是吧……你消毒液过敏啊?”

皮肤病学前不久才考完试,太典型的接触性皮炎,想忘记都难。

[身体不好,家人关照。]

这会他才后知后觉,这话是什么意思。

 

喻文州正在用药膏涂满这些皮疹,他已经涂完了左手,正姿势别扭地给右手涂药。

黄少天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棉签。

宿舍书桌前空间狭小放不下两把椅子,他索性单膝蹲着,让喻文州把手搁在膝盖上,尽量放轻了动作给他涂药。

那些疹子一定既疼又痒,尽管他已经小心万分,那条手臂还是不时绷紧,再抬头看,喻文州一言不发,双眉紧蹙着,神情委顿,像是一只被雨淋透的猫。

“你这是作死什么死,”黄少天看得心里难受,低下头去一边涂一边嘀咕,“难怪手术台上慢慢吞吞,怎么不早讲,过敏就不要上台啊,上了台也能下来,不会和主刀讲吗你?就消毒液吗?还有什么过敏的?你不会连拖鞋都过敏——”

他猛地顿住,俯身去看喻文州的脚,白皙的足背藏在棉质拖鞋里,握住脚踝提起来,抽走棉拖鞋,果然,脚背也是重灾区。

“你是傻吗你!”黄少天气得直骂,“不难受啊?你几点回来的!”

喻文州本来就痒得难受,被他翻来覆去地摆弄,累得要命,眼睛半开半合,眯成一条弯曲的缝,“七点不到……”

“七点?我靠你到底跟了几台?逞什么能!没你不行了吗?晚饭呢?晚饭吃了没有?”

“就三台,机会难得,想多看看,也就是痒,忍一忍,看看手术就忘记了,今天是我自己疏忽,下一次,会吃过药再去……”

这会话多的倒成了喻文州,黄少天头也不抬,埋头开始处理他的脚,只留给他一个头发乱蓬蓬的脑袋。

喻文州试着收脚。

“我自己来……”

“吵死了,闭嘴!别乱动!”

黄少天瞪他一眼,握着脚踝的手收紧了些。

明明是善意,又裹着傲慢的外衣,然而温柔并非总是轻声细语,喻文州觉得他那样新鲜又有趣,然而浓浓的倦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

“……谢谢。”

“口服药呢?吃了没?”

“吃过……所以,有点困。”

“你药不多了,明天怎么办?”黄少天挤出软管里最后一点药膏,仔仔细细涂到他脚背上。

“本来就是家里带来备用的,明天去配些新的。”

“要什么明天,慢死了,待会我就去急诊给你配,”黄少天想也不想接口,顿了几秒又说,“谁叫我今天错怪你,就当给你赔罪了!”

“错怪?”喻文州纳闷,他一直在手术室里呆着,并没听说那件事的后续。

黄少天于是给他说了事情的原委,临了还不忘把那隐瞒病史的家伙骂个百八十遍。

“总之,是我做错,你不解气骂我也行,大丈夫敢作敢当,随便你处置咯。”

“我骂你干嘛?”

“靠,难道你要打我?可别得寸进尺啊!”

喻文州忍不住偷笑,“我打你又干嘛?”随后,伸出长满皮疹的手,晃了晃,“况且,这手也打不了呀!”

他笑得满不在乎,黄少天却像被人揍了一拳,正中胸口,疼得厉害。他嘟囔两句,起来拍拍裤子,拿上钱包就去了急诊。

住在医院宿舍,虽然条件简陋,唯一的好处就是去医院近得令人发指,等他拎着一塑料袋药膏药水再回来,也不过就是二三十分钟的事情。

喻文州却已经睡了,抗过敏药多半让人嗜睡,他一口气吃了两三种,这会已然睡得喊不醒了,涂了药的手伸出床铺外,姿势格外别扭。

黄少天摸摸胸前口袋,发现那张字条早就跟着洗手衣仍在更衣室的脏衣篮里,他有点郁闷,轻手轻脚地收拾着喻文州凌乱的台面。

桌面一角搁着薄木板,是喻文州已经拼好一小部分拼图,小小的星星,连成半片玫瑰色星云,他一向认为拼图特别无聊,这一块和那一块,没有区别,这会倒觉得这画面美得仿佛在发光。

这片拼图外头散落着一片,孤零零地躺着,黄少天把它捡起来,试了试都没吻合的地方。

鬼使神差地,他捏着拼图走到自己桌前,拉开抽屉,把它藏到深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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