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I/俄罗斯组】百分之一-03

前文:01 02

心里很难过,想对自己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但是想要成长的话,疼痛是绕不开的门槛儿,你们说是吧?


(六)

莉莉娅·巴拉诺夫斯卡娃在芭蕾舞团时期就是远近驰名的冰雪女王,尽管冰肌雪肤和动人的容颜已经染上岁月的痕迹,但她那不苟言笑宛如冰山的面容、以及比雪山上的风更为凌厉的语调却从未改变,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尤里!你的手腕是骨折了吗?立刻给我抬高,一秒钟都不许松懈!”

“落冰太沉重了!你是想在冰面上凿个窟窿出来吗?!最蹩脚的群舞演员都能比你轻盈!回去第一个小节,从头来过!”

“停!停!这愚蠢的表情怎么回事?是想和街头混混打架吗?你今天不用上冰了,给我回芭蕾舞教室对着镜子先学会笑吧!”

领教过这位女王的毒舌和非人的训练手段之后,尤里觉得用帝王蟹来讽刺他的点冰这种事,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难以忍受的话,那便在训练之外的时间里,莉莉娅对他从头到脚美其名曰为“气质重塑”的严厉管束。

搬入那间豪华寓所的第一天,尤里的房间就被女主人抄了个底朝天,莉莉娅用两根手指捏着装着他那些零食糖果的袋子丢到了门外,仿佛里面装着令人作呕的垃圾——唯一幸免于难的是冰箱里那些苹果汁,理由是其富含维C,营养价值勉强达标。

她在屋子里四处扫荡的时候尤里试图据理力争,想夺回自己吃零食的权利,而莉莉娅对此的回应只有一句伴着冷笑的嘲讽:

“说大话的时候倒是很有气势,原来是个行动的懦夫!难道你那点儿可怜的意志力连日本的那个勇利都比不过吗?”

“莉莉娅!”

连始终袖手旁观的教练雅科夫都忍不住叫住了前妻的名字,“日本的勇利”对于此时的尤里来说就是嵌在指甲缝里的木刺,他的名字和失败、耻辱,还有银发男人的离去紧密联系在了一起,成为谁都无法碰触的一个禁区,尤里回来后虽没有明说,但谁都看得出,没能把维克托带回圣彼得堡这件事对小鬼的打击有多沉重,莉莉娅想要通过言语激励他,但这话无异于在他结了痂的伤口上又狠狠踩上一脚。

“走了,列夫。”

小鬼的肩膀动了动,除了呼唤宠物的名字,却再也没说别的,他低着躲回自己的房间,喜玛拉雅猫轻轻晃着尾巴,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那扇门从里面上了锁,过了晚餐时间也没再被打开过。

 

圣彼得堡的冬天大雪一场接着一场,训练场的落地窗外整日都是一片刺眼的银白,那些白桦树干笔直,却都光秃秃的,连麻雀都极少光顾。在如此严酷的季节里,尤里十分幸运地没有再患感冒或者别的疾病,并且在漫长艰苦的磨练后终于收获了在莉莉娅·巴拉诺夫斯卡娃脸上极为罕见的、赞许的笑容。

时间转眼就到了加拿大分站赛的当日,尤里·普利赛提这位少年组冠军的成人组出道战堪称是当日最炙手可热的话题,尤里从车上下来准备进入选手通道时,瞬间就被蜂拥而至的媒体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镁光灯此起彼伏,尽管有雅科夫和莉莉娅在他左右两侧保驾护航,仍不断地有麦克风和录音笔通过缝隙凑到他的跟前。

尤里像往常一样用帽兜遮住了一头金发,双手插在队服的衣兜里,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朝前挪动,无论记者问什么都始终紧闭着嘴唇。

“Yuri,听说你本场比赛短节目的编舞者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然而你的这位前辈如今当了日本选手胜生勇利的教练,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呢?”

少年瞬间顿住脚步,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提问的女记者还在得意自己高明的提问终于得到了回应,下一秒就被那帽兜下的眼睛吓了一跳!

天哪,怎么说都只是个小孩子而已,为什么会有如此凶狠的眼神?太可怕了!

尤里瞪完她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就继续朝前走,好在十几米的路程终于到了尽头,前来引导的工作人员挤开了他们身后的记者,直到矮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七)

公共准备区里,大部分的选手都已经到齐了,莉莉娅和雅科夫暂时离开去做赛程的确认,尤里换好了比赛服,躲到一个尽量不引人瞩目的角落里热身,耳机里的摇滚开到最大音量,心脏跳得很快,可手脚却始终是冰凉的,怎么跳都弄不暖和。

“这不是俄罗斯的小猫咪吗?第一次参加成人组所以紧张到发抖了吗?”

这不是让·雅克·勒鲁瓦第一次见到这个金发的小鬼,只不过从前看到尤里的时候后者总是紧紧跟随在那位冰上皇帝身边,像一条小尾巴,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也不引人注目,可现在却不一样。

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出于愤怒而凶巴巴地瞪着他,可又让人有种明显的预感,再拿这样的这样话逗他,也许下一刻小鬼就会哭鼻子也说不定。

“诶……抱歉抱歉,别在意,一起享受比赛吧!”

让·雅克露出了属于J.J.stlye的灿烂笑容,并伸出一只手放到那头柔软的金发上,像哄小孩那样揉了揉。

小鬼却并不领情,别开脑袋吼道:“再碰一下就杀了你!”

“尤里!不许这样说话!快过来!”

莉莉娅高贵的声线在背后响起,尤里又不甘心地瞪一眼面前笑嘻嘻的男人,才转身回到教练们身边。雅科夫神情严肃地对这位最小的弟子嘱咐着注意事项,莉莉娅则拿出了梳子,替他整理被J.J.弄乱的头发。

让·雅克忍不住偷笑,两位教练紧张兮兮的样子活像是送孩子去参加考试的教练父母,不过这也难怪,以往他偶尔看到青少年组的比赛,尤里·普利赛提总是自信满满、臭屁又高傲的样子,可这小鬼现在却浑身都散发着寂寞无助的气息,任谁都没法放心吧?

看来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的离开,不止让克里斯托夫这个瑞士人打不起精神,对小尤里的打击也大到超乎想象了呢。

 

[下一位,俄罗斯 Yuri·Plisetsky!]

尤里从围栏前滑向场地正中央,场馆上方掌声雷动,灯光刺得双眼生疼。

刚才的热身一点儿都没能让肌肉放松下来,手指好像比之前更僵硬了,可这和以往那些赛前的紧张并不一样,是什么呢?

雅科夫和莉莉娅的在场边的影子都看不清了,可毫无疑问两位教练就在那里注视着自己,那个人又在那里呢?长谷津现在是几点,他会看自己的比赛吗……晚餐吃的还是猪排饭吗?

[我会为你打造最棒的成年组出道赛哦。]

世界的背景音成为一片嘈杂的声响,最终这些声响被他的短节目曲目取代,这首曲子他始终没能听出确切的歌词,却隐约能看到那样的景象——美丽孤独的精灵、向往光芒和温暖,却永远被囚禁在黝黑的塔顶,只能日复一日地歌唱。

[Yuri·Plisetsky选手,今年15岁,编舞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曲目是<愛について-Agape >]

随着利落的3A稳稳地落地,观众席爆发出欢呼和掌声,在熟悉又陌生的声响里,尤里·普利赛提终于明白过来刚才那令人手脚冰凉、心脏疼痛却又不同于紧张焦虑的感觉是什么。

原来,这就是寂寞啊。

 

Tbc

 

  @山茶花园后墙外  @请不要在墙上画大小眼儿  @元  @Falling Down 

我选了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写最难过的这段,然而依旧想抱住大家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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