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喻】捕风者14
本章依旧感谢赞助我白花蛇草水的 @岛姬 老师，也谢谢给我科普Q市日常还有蛇草水心得的大家。
胡言乱语都是神水的锅，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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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喻文州在车上醒来，揉了揉后颈，别扭的睡姿令那里的肌肉有些僵硬，又酸又麻。他听见韩文清和司机的交谈，似乎再过一个路口就到目的地了。
迷糊了约半分钟，鼻尖蹭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料，喻文州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睡姿有多暧昧，幸好车内有防盗隔板，电竞又是相对年轻化的竞技项目，司机压根不认识韩文清，更不用说他了。
“韩队应该叫醒我的。”等韩文清和司机聊完，他坐正身体，半是埋怨半是懊恼地说了一句。
“无所谓，你脑袋也不重。”
喻文州哑然失笑，每当霸图队长冷不丁走起耿直boy路线，总是令他难以招架。他想着先把眼镜戴回去，手一动，拿他的手当枕头的史宾格也醒了，前任公务员静静是个有教养的淑女，不屑于在狭小的车厢里嗷嗷叫，它只是伸出热乎乎的舌头，友好地舔了舔这个陌生人的手掌。
“哈哈……好痒……别舔！”
一回生二回熟，向来怕狗的蓝雨队长也放下了最初的恐惧，轻轻揉着史宾格柔软的耳朵，小声对它说着夸奖的话，仔细看看，静静的牵引绳上也印着黑底红色的霸图logo，看来也是一名忠实的小粉丝呢。
“静静很喜欢你，”韩文清看了一会儿喻文州和狗的互动，突然说道，“它从前对生人不这样。”
“是么？我好荣幸啊！”喻文州轻笑一声，眼睛弯了起来，然后问道：“那你呢？”
韩文清一震，猛地抬头看他，喻文州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就像在问待会儿吃什么，他说完就把史宾格抱到自己膝盖上，低头挠它的下巴，前额的碎发遮住了眼睛，让韩文清无从知晓他这是随口开玩笑，还是在认真地向他问话。
喻文州比谁都知道这个问题是不合时宜的，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从赛季开始到今天常规赛的最后一轮，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他不堪重负，只能向前。这条道路比他想象得崎岖一万倍，可今晚他在这个安静的车厢里醒来，身体先于大脑地遵从了内心的选择，那个人身上的踏实和温暖令他无法抗拒，胸口痛得仿佛随时可以裂开。他想知道、他也必需知道自己所选的这条道路的尽头，那个人是否如约在等候。
“我——”韩文清被这记直球打得有点蒙，向来果敢直接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幸好此时出租车开始减速滑行，司机告诉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啊，到了？我还真有点饿了。”
喻文州坐着伸了半个懒腰，活动着僵硬的肩膀，他睡了一觉精神恢复许多，眼睛里写着对宵夜的期待，韩文清看着他，刚才那个问题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张新杰在清单上第一个推荐的就是他们去的这家饭店，坐落在靠海的区域，却和人头攒动的海滨浴场隔着一条马路，闹中取静，也少有游客踏足。刚才在车上时，张新杰又给他发来友情提醒，说吃完顺便沿着海滨小路散个步，九点钟方向可看夜景。霸图副队的习惯就是这样，总是将每一个计划都设定得无比周详、近乎完美，但韩文清又何尝会想到，他对于这件事的热衷，其实完全是出自某个神秘QQ群里的一颗颗八卦之心呢。
这个QQ群在夏天之后就在没有过大型的聊天活动，这个晚上却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夜雨声烦：心好累，感觉身体被掏空。]
[沐雨橙风：快说，韩队都问了你点啥？]
[夜雨声烦：还能有啥！查户口呗，兴趣爱好，饮食习惯，吃什么东西忌口，喜欢什么颜色爱喝什么茶，就差没让我把队长说的梦话翻译给他听了！]
[风城烟雨：你都招了？]
[夜雨声烦：除了老实交待还能怎样，他又没恶意。]
[枪淋弹雨：天哥，你这样卖队友，让喻队知道就麻烦了……]
[夜雨声烦：去！就知道说风凉话！你以为那是谁？那可是老韩啊！你想想他那气场！那做派！换作是你，给人当做犯人审，你能不交待吗？敢不交待吗！妈的，想想我就背后一凉，吓死宝宝了。]
[生灵灭：宝宝……我怎么觉得有点恶心。]
[风城烟雨：恶心+1]
[沐雨橙风：恶心+2]
[枪淋弹雨：是有点……]
[夜雨声烦：你们都够了啊！吃苦倒霉的可是本剑圣！张新杰呢？让他出来，老子要跟霸图算算精神损失费！]
[石不转：行啊，不过我要睡觉了，一会儿韩队回来了你可以跟他要。]
[夜雨声烦：张新杰你的心太脏了！同期的友谊呢？我要和你绝交！]
张新杰没理他，石不转的头像直接暗掉了。
剑圣提供的情报很快就派上了用处，韩文清点的东西送上来，基本没有喻文州不喜欢的。眼下正是封海前的最后一周，再隔几天就没有这样量大又丰富的海产了，本地的宵夜多是煮食的海鲜，也有辣炒、烧烤之类的做法，相较之下，同样的食材，G市的做法就偏清淡些，尝到与众不同的风味，喻文州吃得心满意足，还不忘了拍两张照回去刺激黄少天。
韩文清还要了两扎啤酒——以本地人的酒量来说这点儿根本就是小意思，不过喻文州酒量非常凑合，他一个人独饮也没意思，只说尝尝本地特色，不用勉强。
吃饭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提起了祁远，客场对轮回的时候两人分别去福利院探望过他，喻文州寄给他的照片也是那时候拍的，连福利院的徐老师都说，这孩子和他们投缘，对“韩叔叔”特别服气，又特别听“喻哥哥”的话，连顽劣的性格都比以前收敛了许多，还会照顾比他更小的孩子了。
“哈哈哈……韩叔叔……”喻文州难得笑得前仰后合，把蹲在他脚边吃狗粮的静静给吓着了，轻轻地“嗷呜”了两声。
“下次再一起去看他。”韩文清说。
“一起？”
喻文州收敛了笑容，眨眨眼看他。霸图队长总是这样，每次邀请都像是不容置疑的指令，硬邦邦的，连拒绝的余地都不给他。可正是这样的一个人，才能在他每次犹豫不决的时候给他力量，让他可以放下一切深思熟虑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像最自由的风一样。
“好，一言为定。”
说完他伸手去拿盘子里的虾，小心翼翼地剥着坚硬的外壳，他剥虾的时候回忆起一件往事，就随口说给韩文清听。
“十几岁的时候，晚上从训练营宿舍溜出去吃宵夜，结果给濑尿虾划伤了手指，本来我手就慢嘛，第二天的基础训练更差劲了，不但被少天当笑话看，还给经理狠狠骂了一顿，直到现在，还会给拿出来当反面教材，教育小队员呢。”
“你们说的濑尿虾，我们这里叫虾虎。”韩文清说道，然后手臂越过桌面去拿喻文州手里那只虾，三下两下剥掉了壳，再放回他碗里。
“韩队！”喻文州给这动作吓着了，连忙左右看邻桌的反应，见没什么人注意着，才松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都说是以前的事了……”
韩文清不予理会，索性把整盘虾都端到自己跟前，摆明了欺负喻文州手没自己长。
先前在和黄少天小窗聊天快结束的时候，蓝雨的副队难得正经严肃地对他说了一番话，黄少天说：“喻妈妈从小家教森严，我们队长很听她话的，如果他选择你，那就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忤逆一次啦！当然我和阿轩也会帮队长啦，不过他心里一定不会好受，所以老韩，你要是对队长不好，我同阿轩一起埋咗你啊！”
这句话韩文清是听进去的，偏巧喻文州就是过分懂事的类型，能逮到个照顾他的机会千载难逢，他是一定要抓住的。
“我乐意，不用不好意思。”
这下，素来宠辱不惊的蓝雨队长也忍不住脸红了，他拗不过韩文清，只能老实低头吃虾了。
吃完宵夜他们沿着张新杰推荐的路线走，一顿饭的功夫，喻文州已经完全和静静混熟了，史宾格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走在他脚边，开心地晃着尾巴，而他正试图教静静听自己的口令。
路上喻文州慕名买了一罐传说中的特产白花蛇草水，他们在栈道上停下来，他就把易拉罐拿在手里研究成分表。
“喝起来是什么味道？”他问韩文清，眼睛里亮亮的似乎很期待。
“有的人很喜欢，也有的人喝了就吐，不过据说是醒酒。”
韩文清想了想，老实回答，喻文州这会儿已经有点不对劲了，这还是上回在S市发现的：假如他说话的音调突然软下来，又有事没事地面上带笑，多半是有点醉意了。
“是吗？那真是值得一试。”
喻文州说完打开易拉罐，仰头猛灌了一口，动作十分豪爽潇洒，但很快，就捂着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静静吓坏了，凑过去一个劲嗅着他的脸。
“没事吧？”韩文清紧张地也蹲下去，喻文州一言不发坐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面无人色。
“你要是在赛前拿出来请我们喝，霸图一定能不战而胜。”
韩文清看看他的脸色，只能接过罐子一口全喝了，捏了罐子把人搀起来，喻文州总算从那魔幻的味道里回过神来，酒也醒了大半。
他们并肩看着左前方，张新杰所言非虚，这里是个看夜景的好地方。隔着暗色的海水望去，远处城市的海岸线亮着灯光，建筑错落有致，在夜色里格外璀璨，五月的海风十分凉爽，和闷热的G市截然不同，喻文州闭上眼睛，任海风吹乱他的头发，也带走积蓄已久的疲惫。
“你刚才的问题，答案我是有的，但现在不能说。”韩文清在他身边说道，声音不大，在宁静的黑夜里清晰而沉稳，和那个人一样，没有丁点儿的犹豫和迷茫。
喻文州睁开眼睛抬头看他，心脏不可遏制鼓动起来，他轻轻握紧了史宾格的牵引绳，等着他说下去。
“在你做好准备答复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聪明如喻文州又怎么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于是蓝雨队长绽开一个轻快的笑容，说：“那就等蓝雨夺冠那天吧，季后赛里如果遇到霸图，你可不要大意哦！我们很强的。”
“我是不会放水的。”韩文清说。
“那我就放心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韩队，不过在那之前——”
他不动声色地朝韩文清靠近一步，在夜色的掩护下，仰头吻了面前的男人。
“我就先预支一点奖励好啦。”
Tbc
终于能撒点糖，我都急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