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I/俄罗斯组】百分之一 08

※长刀用以砍自己,别过伤痛才能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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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尤里·普利赛提并非没有设想过与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再次见面的场景,只是在青少年的脑袋里怎么也不会料到,在酒店遇见被记者包围的前世界冠军的下一刻,后者就将他一把搂了过去,亲昵的动作仿佛他还只有十二岁。

维克托显然也是刚抵达莫斯科不久,大衣布料上残留着老旧日式旅店的气味,它和男人常用的香水味交织在一起,令尤里熟悉又陌生,但很快他意识到,这种熟悉感只是他的幻觉,那个混蛋对他的亲密仅仅是为了转移媒体的注意力而已。

刺眼的真相令尤里恼怒极了,他奋力挥开维克托的手臂,摔掉他的咖啡杯,拼尽全力从那折磨人的体温里挣脱出来,假如不是当场有摄像机和十来个记者,他也不介意用那杯咖啡招呼在他脸上,好让维克托收起那张毫无诚意的笑脸。

五分钟后他在电梯里又遭遇了胜生勇利,当他宣战的时候,日本人依旧如过去一样勉强维持着和气的笑脸,说着不该从竞争对手嘴里说出来的话,这令尤里更不爽了,可他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再次爆发怒火。

逞口舌之快并没有意义,只有打败这个猪排饭才能让混蛋维克托认识到他的决定是多么愚蠢。他甚至相信胜生勇利也是这样想的,他们之间胜利的那个才有资格留在银发男人的身边——他和日本人都对此心照不宣,始终拥有意料之外的默契。

 

(十九)

无论尤里·普利赛提有多么的焦躁不安,俄罗斯大赛都如期而至了,莫斯科是他的家乡,观众席人声鼎沸。他确信CSKA的少年班学员坐在启蒙老师的身边观看比赛,正如他七岁时那样。

胜生勇利近乎完美的短节目又一次刷新了个人记录,但这不妨碍主场观众高呼尤里·普利赛提的名字,充满期待的声浪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盯着雅科夫灰色的眼珠,知道教练及其前妻又在对他喋喋不休,就算在巨大的声浪里压根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他也能够复述雅科夫和莉莉娅的每一句话,毕竟他们早就说了千百次。

可滑向冰场中央的时候,脑海中却只剩下KC区的画面,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亲吻着胜生勇利的冰刀,热烈虔诚如面对教堂圣坛上最纯洁的百合花。

许多年前的那些下午,银发的男人总是带着沉稳淡定的笑容陪伴在他左右,那个笑容留在了金发小鬼的心里,成为圣彼得堡的夕阳下最温柔的记忆。可此时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却变了模样,他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炽烈与疯狂,充满了尤里·普利赛提未曾见过的风景。

尤里更烦躁了,十六岁的少年无法为这样的情绪下一个准确的定义,他发疯似地嫉妒着此刻的胜生勇利,即将失去什么的预感在心里愈发鲜明——

尽管这样东西他从未得到过。

 

Agape,无偿的爱。

熟悉的音乐在场馆上空回荡,歌声空灵犹如唱诗班的颂歌,尤里曾在某个场合见过Agape的演唱者,那是个十岁的孩子,他拥有优渥的生活和良好的教养,只有纯净无暇的灵魂才能演绎无偿的爱,尤里见到他的第一面就笃信不疑。

而他明明任性、狂妄又自私,和那种灵魂没有半点共鸣。

 

脚下的冰面突然变得无限宽阔,尤里茫然地重复着那个男人教会他的每一个动作——在冰之城堡,他仅仅看了一遍就将那些步伐大致记住了,而此时他却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何方。

这样的空白直到3A失误的时候才被打破,肢体传来钝痛,也撕破了脑海中死一般的寂静,全世界的声音潮水一般向他袭来,他听到从看台传出了惊呼和叹息。

该死的,他们在感叹些什么?

比这更该死的是,他刚才又做了什么?他不顾一切地拼命练习,可不是为了在这里失败的!

如果连比赛都放弃的话……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二十)

俄罗斯大赛让尤里和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筋疲力尽,他们在带着第二名的成绩返回圣彼得堡,这本该是一个尽情休息、休养生息的夜晚,莉莉娅·巴拉诺夫斯卡娃的豪宅里却有人辗转难眠。

雅科夫自认还没有成为真正的糟老头,这天夜里竟无缘无故地失眠了,尝试再次入睡未果后,他决定像起身去楼下客厅散步——就像所有糟老头做的那样。

当他经过一楼练习室的门外,却意外地听见了其中传出的响动。

这间练习室由打通的书房和起居室改造而成,虽然面积不大,但地板光可鉴人、四面镶上了落地玻璃镜,俨然一个小型舞蹈教室。严于律己的芭蕾舞团首席即便是新婚燕尔的第二天也没有停止在其中训练。尤里搬来以后,这间屋子就成了他的专属教室,方便在上冰以外的时间里随时进行芭蕾舞课程。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而门缝中依旧传出隐约的乐声——除了那个任性起来不顾一切的小鬼,又有谁会在那里呢?

雅科夫推开虚掩的房门,那一刻他愣住了,比起深更半夜还在舞蹈教室练习这件事,更令他震惊的是尤里正在练习的节目。

悠扬高雅的咏叹调诉说无尽的爱意,利刃与鲜血也不能让这份爱停止。金发的少年在地板中央起舞,他是那样的投入与沉醉,以至于压根没发现有人进来。

除了最初的表演者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本人、以及将之重新演绎过的胜生勇利之外,最熟这套节目的也许就是他的前教练了,他对编舞中的每一个动作都烂熟于心,但此刻尤里的表现仍令他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曾有人说过这样的主题也许更适合清纯的少年来演绎,雅科夫突然明白了这种观点的依据——此时的尤里美得惊心动魄,他甚至想上楼去将前妻叫起来一起见证这一切。

地板上到处都闪闪发亮,那是少年不断滴落的汗水,雅科夫不知道尤里已经在这里跳了多久,金发的小鬼一遍又一遍地跳着《不要离开伴我身边》,除了尚未能很好掌握的勾手四周跳和后内点冰四周跳,所有动作几乎完美无瑕,他破天荒地没有出声阻止,情不自禁地想一直看下去。

正是这样,连经验丰富的教练都忽略了隐藏的危险,在4T落地的时候,尤里踩上了一小片水渍,重重地滑倒了。

肢体撞击地板发出一声钝响,雅科夫连忙朝他跑过去,这一下摔得不轻,尽管散落的头发遮掩住了表情,肩膀却因为疼痛剧烈颤抖着。

“尤里!”

雅科夫神情严肃地蹲下去检查尤里的脚踝,幸好只是扭到了,暂时看不出骨折的迹象。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扶着小鬼让他坐到墙边。

“太胡闹了,这么晚为什么不在房间里休息?”

见尤里低着头拒绝回答,雅科夫按住他的肩膀,试图拿出教练的威严:“尤里,回答我!”

少年抬起头的瞬间也露出一双红透的眼睛,眼角溢出晶莹的泪水,这让雅科夫吓坏了,以为自己忽略了不显眼的伤势,连忙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

“好疼……”

小鬼吸着鼻子,更多的眼泪涌出来,他粗鲁地用手背去抹,但这样根本无济于事。

这样的举动令雅科夫更意外了——自十岁到圣彼得堡在他门下学习,尤里还从来没有因为受伤而掉过眼泪。

 “雅科夫……呜呜……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吗……呜……”

少年终于无法压抑决堤的泪水,伏在教练的肩头放声痛哭起来,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雅科夫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老了十岁,他可以引导尤里成为冰上的王者,却对他的绝望和悲伤无能为力。

除了尤里自己,谁都不能带他走出泥沼。

15岁的少年并没有太多可以交换的筹码,他能献出的便是他的全部的爱。

而此时令他痛哭失声的,也是他所失去的全部。

 

tbc

 @山茶花园后墙外  @Falling Down  @元  @万花谷吃瓜大队长 

这一章写得很艰难,修改中删掉的字数比发出来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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