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乔】on call 24h与君同往03

※架空医院paro

※外科研究生邱非X急诊科医师乔一帆

※我还是得啰嗦一句，虽然我已经尽量谨慎不留bug了，但毕竟写文是写文，现实是现实，我无法把医疗实践的全部都客观呈现，设定也还是有出入的，所以请不要用来到实际生活中去比对，谢谢^^。

感谢小天使 @看门大爷 一起脑洞真的太高兴了！

写到兴欣的人就觉得文章活泼起来了

（三）

急诊室是个神奇的地方。

你总是忍不住嫌它脏、它乱、忙得像狗，日以继夜的忙碌也未必能带来皆大欢喜的结局，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尘，行色匆匆，左边刚刚患者去世、亲人嚎啕大哭，右边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新一轮的抢救，一切都仿佛被巨大的车轮承载着，残酷地碾平所有悲伤、绝望、震惊和期待，不知疲惫地驶向未知的终点。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在死神的注视与冷笑中，又有一群人分分秒秒地努力着，穷尽所有的智慧和心力，只为停搏的心脏再次泵出血液，垂死的生命重新获得生机，只为把那名为“奇迹”的憧憬牢牢握在掌心。

乔一帆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这个地方，大约是在到急诊的一个月以后。

除了传奇的外科大神叶修和人称“老板娘”的护士长陈果，还有从神外转职的急诊科主任魏琛，不拘小节、经验老道；跟随叶修从外科调任的头号美女医师苏沐橙，不单在台上和叶修配合默契，更有着与柔美外表大相径庭的果敢作风；本行胸外的主治方锐，虽然看起来也有些吊儿郎当的，手术功底却好得出奇；此外还有和他同为新人、行事却格外大胆强硬的唐柔、从来只在手术室才见得到的莫凡、以及冷静沉稳针针见血的男护安文逸。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让他觉得惊喜，又心生敬佩，更重要的是急诊科不像某些等级森严的科室，所有人都没什么级别概念，主治和主任互喷嘴炮是常事，护士气急了还能拿病历摔主任一脸，看着没大没小，却格外亲切温馨。

平常的问候，忙碌却充实的工作，和这样的一群人共同在死亡面前抢救病患，算得上是件高兴的事情，年轻的乔医师也在这样的日子里慢慢改变着。

 

邱非再次踏入急诊大厅，也已经是一个多月后。正逢下班时间，他从预检台就闻到一股扑鼻的果香，走到诊室一看，急诊科的几个人交完班却都没回去，正围坐在一起吃着柚子。

“来来来，吃柚子。”叶修眼尖看到自己的学生，连忙招呼他进去。

邱非环视室内，只有魏主任、方锐和叶修，并没有见到乔一帆的身影，觉得开口询问也有些突兀，却问了句不相干的，“怎么这么多柚子，病人送的？”

“不是，小乔的。”边上的方锐给他解释，顺手递了一瓤剥好的柚子给他，邱非接过来咬了一口，清香酸甜的滋味立刻盈满了口腔。

“还好意思说，小乔一个人在苦哈哈地练习，你们倒好，就知道吃，也不给人指导指导。”陈果和苏沐橙也洗完手走进了诊室里，顺便把里头的几个都埋汰了一遍。

“哥那是信任小乔，他基础好又勤快，这点练习难不倒他，”叶修斜倚着椅背笑嘻嘻地回嘴，又递了几片柚子肉给她们，“来来，沐橙，柚子可甜了。”

桌上还放着两个剥好的柚子，外皮却不知所踪。邱非瞬间就明白了，笑了笑问叶修，“练缝皮？”

“嗯，在隔壁清创室呢，缝线还是哥特意从手术室给顺的，”外科大神答得理所当然，仿佛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谁让咱们穷呢，针线都买不起啊。”

陈果没好气地用手上的交班本重重拍上叶修的后背，“差不多行了啊，别到处给我丢人，小乔进去好像一个多小时了？别是晕在里面了，我记得那屋挺闷的。”

邱非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道，“我去看看吧。”

叶修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内心却觉得纳闷，这孩子平时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怎么这会儿倒关心起才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了？

 

清创室的门没锁，邱非推门进去，瞬间被闷热的气息兜了满脸，与手术室的无影灯不同，急诊清创室用的灯既亮又热，照久了人非得热晕不可。

乔一帆戴着口罩帽子，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仍在专心致志地练习缝合，他手下动作细致灵活，速度也很快，看起来已经做得很熟练。

终于缝完最后两瓣柚子皮，乔一帆轻出一口气，摘了口罩直起腰，看见邱非站在边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刚要开口问候，整个人却一阵晕眩，身体晃了晃就朝侧边倒。

邱非眼明手快地伸手扶稳，拉过一旁的椅子让他坐着，见他脸色发白，额角尽是细密的汗珠，眉头皱得更紧，拆了包纱布边帮他擦汗边说道，“拼命也不是这么个拼法，真晕了怎么办？”

乔一帆半阖着眼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脸上却带着笑，“又让你救一回，谢谢啦，只是下周要翻夜班了，不好好磨练自己可不行。”

年轻的医生本就长相秀气，此时笑弯的眉眼格外柔软好看，邱非一时间竟有些语塞，“……客气了，不过前辈看起来倒是比上次精神。”

虽然因为缺氧险些晕倒，但是乔一帆的眼神里似乎有了更多光亮，像是迷失已久的小行星，在漫长的星际旅行后终于寻到了自己的轨道。

不知为何，他也万分庆幸自己能在这轨迹上与他相遇。

“下周？我晚上没什么事，来给你壮个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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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苦的适应期过后，乔一帆迎来了自己在急诊的第一个独立夜班，邱非如约而至，坐在诊室一角帮他打下手。

“原来你在这儿！急诊简直就是个迷宫，我找你好半天了。”随着说话声音进门的也是本院的医生，颈间的听诊器坠着个别致的小扫帚，随着走路动作晃来晃去。

“英杰？”见到旧时好友，乔一帆欣喜万分，他笑着起身迎接，看到跟着站起来的邱非，便给高英杰介绍。

“这是叶主任的学生，邱非。”又指了指高英杰，“我的死党，儿科高英杰”

两人礼貌地握了手，也没多寒暄，高英杰把手里的提袋放到乔一帆面前的桌子上，笑道，“知道你第一个夜班，特意来给你打气，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高英杰离开后两个人都没说话，乔一帆仍在紧张地翻着急诊手册，边上的人却有些心不在焉。“主任的学生”和“死党”，这一眼能分辨的亲疏差距让邱非莫名的不爽，赌气似地一言不发。

随后陆续有病患进了诊室，乔一帆开始专心投入工作，他也就心无旁骛地配合，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总算清理掉一小叠病历后，两人都松了口气，乔一帆从高英杰给的纸袋子里翻出两罐饮料，递给邱非一罐，“辛苦你了。”

邱非接过饮料却不打开，正要接话，只听见护士在外头喊他们出去，似乎是出了情况。

急诊大厅的一角乱作一团，乔一帆连忙回想，那里原本是一位心梗术后又突发胸闷的患者，监护室暂时没床才在急诊等着做造影，眼下突然发生晕厥，他们冲到床边，心电监护的波形杂乱无章，分明已经在室颤了。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随即异口同声。

“阿斯？[1]”

“阿斯。”

乔一帆二话不说就冲上前开始胸外按压，邱非指挥着护士护工立刻清场，随后把人转运到抢救室，麻醉师也迅速到场准备气管插管。慌乱的家属被隔绝在抢救室大门外，里边的心肺复苏程序快速却有序地进行着。

“几分钟了？”乔一帆脸上早就布满汗水，边按压边头也不抬地问护士。

小护士看一眼挂钟，“二十分钟。”

“再推一次肾上腺素，继续按压，换人。”邱非站到乔一帆的位置上继续按压，后者换到患者头侧，拿过氧气球囊配合他的动作。

五分钟后他们又将这个步骤重复了一次，可患者的心电图仍旧不见起色，叶修还在手术台上没下来，后来赶到的安文逸带着小护士做着辅助工作，也随时准备替换他们。

眼见30分钟的抢救期限快到了，邱非终于沉不住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导师的号码。

“小邱？有急事？”外科大神手里动作不停地缝扎着一根血管，由巡回护士拿着手机在耳边通话，他了解邱非，如果不是急事，他这个学生绝不会在手术时候打扰他。

“叶老师，楼下有个病人发了阿斯，CPR快30分钟了。”邱非把手机设成免提搁在床边，好让叶修通过电话下达指示。

“病史？”

“55岁男性，心梗支架术后一个月，胸闷半天，突发晕厥。”

“监护怎么样？”

“室颤，用了4次肾上腺素，两次电击，还没转律。”答完这句又一个循环结束，两人又换了个位置，由乔一帆继续作答。

“呼吸循环？”

“脉搏摸不到，自主呼吸基本没有，氧和85%”

“瞳孔？”

“散大固定，没有对光反射。”乔一帆收起电筒，朝着手机大声回答道。

随后他们都听到手机对面传来一声叹息，“30分钟到了就结束吧[2]，和家属谈话，这人救不了。”

“叶主任？！”乔一帆不可置信地惊呼，这就放弃了？！

“听不明白？我说你们可以去谈话了。”叶修的声音无比冷静，隔着门板隐约还能听到外头家属的哭喊。

明明出了一身汗，乔一帆却只觉得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寒意渗进了心里。

邱非也愣住了，却仍旧坚持着做完一个循环，一边继续按压，一边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年轻的住院医师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说道，“叶主任，再给我十分钟，如果还不能好，就送监护室做IABP[3]，可以吗？”说完也不再听叶修回了什么，沉默着回到患者身边接手继续按压，“肾上腺素，再一支。”

“再三十分钟都没有用的，小乔，你已经尽力了，不要白费功夫。”

“就十分钟！”

“乔一帆，你救不了他的！听我的去谈话，邱非你——”

叶修没能说完这句话，因为下一秒通话就被中断了，他暗自骂了句脏话，只得加快手下的动作好早点下去给这两个年轻人善后。

按下挂断键的人对着手机说了句抱歉，抬头对上乔一帆诧异的目光。

一室紧张到快要凝固的空气里，邱非眼里的光芒格外耀眼。

“前辈，不想放弃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Tbc

 

老叶绝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的话是有原因的，后文会说。^^

 

【1】阿-斯综合征：心源性脑缺血综合征，简单说来是因为严重的心脏问题导致脑缺血和晕厥，是很严重的致死性临床情况。它有个很形象的说法“啊——死！”

【2】一般说来CPR抢救30分钟后如果仍旧毫无起色，就需要评估是否还有继续抢救的价值，当然，临床上如果家属要求，就算是几个小时也得继续做的。

【3】IABP：主动脉内球囊反搏术，通过安置球囊到主动脉里通过对球囊的放气和充气帮助主动脉搏动——简单说来就是血压挂不住了装个人工装置进去维持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