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张】on call 24h-逆转时计02
※架空医院paro
※胸外科主任韩文清X王牌麻醉医张新杰
※写一写相遇的故事
※2千字的气管插管，我也是很拼，部分经验加上查阅资料的考据，可能仍有疏漏，请指正哦。
（二）
第一印象总是很关键的。
韩文清当主治那会儿在急诊转了半年，胸外算不上常规实习的地方，所以直到张新杰入职后遇两人遇上了，他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麻醉科有个特殊的班次叫急救班，这个班的两名麻醉医师是12小时对翻班，不管身处何处、在做什么，只要拷机一响都得放下手中的一切在第一时间奔到呼救地点参与抢救。
急救班除了麻醉，还由一名老总、两名高年资护士及一名保安组成。由于共用的急救拷机号曾是三个“2”，这雷厉风行的支急救团队便被医院上下戏称为“222”班，即便后来号码换成了吉利的“999”，这个叫法也继续沿用了下来。
张新杰第一次跟着前辈上222班，还是个他最头痛的夜班，好巧不巧就遇上了急诊的紧急呼叫。
急诊有个心源性休克的老太太赶着插管上机，韩文清正指挥着人抢救呢，抬眼看到当班的麻醉医风风火火地奔过来，身后却还跟着一个。
年轻人个子不算矮，人瘦条条的，鼻梁上端端正正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白大衣里露出绛紫的洗手衣领，胸前没有老职工的姓名绣字。
是新人。
手术室里的小医生多半爱把白大褂敞开了穿，露出里头颜色各异的洗手衣，走起路来仿佛美剧里的角色，只恨风力太小、不能把衣摆掀成特工的风衣。
老一辈的更是随便，以外科某位传奇人物为例，不系扣子纯粹是因为——懒。
眼前的年轻人却是个例外。即便来得匆忙，白大衣也一尘不染，从上到下扣得严丝合缝，为了方便操作两边袖子挽到手肘下方，也是整整齐齐。
看着这人白净斯文的模样，不像是临床医生，似乎更适合去做教师一类的职业。
“老韩，这是我们科小张，很优秀的，领导让他跟着我练练手，下礼拜就要独立当班了，你也多教教他啊，来拆个8号插管，镇静肌松可以推了。”
麻醉科的这位医师也是各中老手，给韩文清介绍的同时已经指挥护士做完了准备工作，看了一眼患者情况，就侧身让到一旁。
“小张你来，刚开始要求不高，30秒到1分钟能把管子插到位，可以吗？”
张新杰点点头，接过喉镜【1】掰开，入镜、定位、插管、固定、撤镜，眼神专注，双手难得没有因紧张而颤抖，两片嘴唇却略微抿紧了些，直到用胶布固定好插管，也确认通畅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韩文清见过的气管插管不算少，眼前这一套动作称得上流畅自如，约摸只花了20来秒，实在看不出是出自新人之手。
麻醉科主任看人眼光不错，这孩子的确很有天赋。
这边抢救还没结束，楼上监护室又急拷麻醉过去，当班医生留了张新杰下来收尾又急匆匆地跑了。
老太太接了呼吸机情况也暂时稳定下来，韩文清这才腾出功夫和人打招呼。
“……小张。”他平素待人待己都十分严格，也并不擅长寒暄，尤其是因为面貌不那么和善的缘故，年轻医生也大多不敢与他正面交谈。
憋了半天，韩文清也就闷闷地憋了句，“动作很快，做得不错。”
新来的麻醉医倒似乎并不畏惧他，边收拾着手边器材，甚至也不抬头看他一眼，语调淡淡的，答话的内容却出人意料。
“还不够快，练习的时候是15秒。”
不但有天赋，似乎还挺有个性的——韩文清又下了这样的结论。
没等他们再多说几句，救护车又尖啸着停到了急诊门口，韩文清瞬间就抄上听诊器朝外走，张新杰想了想没准也需要麻醉协助，便紧随其后跟着出了抢救室。
救护车送来个醉酒的年轻人，韩文清上前接诊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他粗粗打量来人，本就挺严肃的面孔绷得更紧，这人呼吸极不规律，忽弱忽强又跟叹气似地，与普通的酒精中毒不太一样。
再看看这人的怪异出格的衣着打扮，五彩鸡毛似的杀马特造型，两耳造型各异的耳钉耳环，一眼望去还看不清数量。
韩文清翻了翻患者的眼皮，瞳孔缩成了针尖样，像是要找人求证似地，他朝身边的张新杰看了一眼，后者碰巧也转身看他，那镜片背后的细致眉眼里，也带着一丝询问的表情。
医生与医生的交流，有时仅需一个眼神就够，韩文清转头对着陪患者来院的两个年轻人沉声道，“除了酒，他还吃了什么？”
这些家伙的打扮也比患者好不到哪里去，起先还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抬头一看这个急诊医师，棱角分明的五官，表情也严肃过头，顿时被吓得直哆嗦，抖霍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白色药片来。
内心的猜测得到证实，不管他们从哪里搞来的药，这人的的确确是阿片中毒。
诊断明确后剩下的便是按部就班开展抢救，只是当张新杰握着喉镜走到头侧，纵然平时挺冷静的人也愣了愣。
这个人嘴边有块不小的淤青，掰开一看，嘴里汩汩地往外冒着血，麻醉医戴着手套伸进去掏了掏，最后挖出半截断牙来。
“酗酒、嗑药，还斗殴？”
满嘴的血又有伤口，倒是影响了经口插管，可张新杰的上级前脚才刚走，一时半刻也喊不回来，韩文清正头疼着呢，只见年轻的麻醉医已经换了手套，拆开一根插管毫不犹豫地就要动手。
经鼻盲插？【2】
韩文清眉头拧得更紧，低声问道，“你插过？”
“没有。”
张新杰答得干脆，可动作更干脆，手腕一挑、一压，从容不迫地把插管朝里送，不时轻缓地调整方向。
他的操作依旧干净利落，可韩文清还是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经鼻插管，由于没有喉镜的辅助，即便是有经验的麻醉医生不见得能一次性成功，这人办得到吗？
他当医生的时间不算短，此刻却也难得紧张了起来，直到那人把插管接上球囊，白皙的手指按了两下，听诊器里传来均匀的通气声，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送了病人去观察室，张新杰摘了手套、口罩，他才看清年轻人的额角也早就布满了细细的汗水。
明明也紧张得要命，却能够在紧要关头稳住。
这人很不简单。
张新杰见他还在打量自己，又一次镇定地迎向韩文清：“练了几十次，只是没在真人身上试过，韩医生，没事的话我……”
话没说完，他突然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急救班医师在on call的时候总是高度紧张，稍微放松片刻的时候，疲劳便会猝不及防。
“累了？”
“还好，马上就下班了。”年轻的麻醉医面不改色，整理了药箱就打算告辞。
“累就是累，什么叫还好，”韩文清的字典里没有含义模糊的词汇，何况面前的人脚步都有些摇晃，忍住了糊他一巴掌的冲动，他斟酌半天，难得也说出了宽慰的话语：“早点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这回发愣的人轮到了张新杰，半晌才诺诺答道：“……谢谢。”
他走后，韩文清望着他的背影，原地站了一会儿没说话，一张脸上仍旧是往日严肃的表情，只是嘴角抽了抽，把周围几个同事都吓了一跳。
我的基督耶稣马克思，老韩这是在……
笑吧？
tbc
【1】 喉镜：看这个图比较清楚？是气管插管时候的辅助工具，前端有灯，插入咽部可以暴露声门和气道的位置
【2】 经鼻盲插：在从口腔插管存在困难的时候有时选择从鼻腔插管，因为看不见气道，所以难度更大一些，需要比较有经验的人操作。
新杰在这篇里。。。大概就没能睡上几次。。。吧。
韩张好苏好苏好苏，写不出十万分之一的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