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喻】水中来客番外-自然法则
@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吃八顿 老师生日快乐！！！给你黄鱼肉。
（一）
第一次是发生在水里。
黄少天“收养”喻文州之后的首个春天，那阵子白海豚莫名烦躁，不喜欢维持人形，整天泡在黄少天家的泳池里，不停来回游动，食量也减了许多。
有时就算变回来，他也没精打采，甚至一直昏昏沉沉地睡。
饲养员先生焦虑不安，心想是不是离开家乡太久想家了？他们住的地方去珠江口不方便，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大概能够试试。
喻文州不是第一次去黄少天工作的海洋馆，但半夜偷偷溜进去还是头一回，黄少天带着他摸到人工海水缸的顶层，那里水深十多米，水面上飘着一条小船。
这条船名为“水晶船”，是海洋馆新开的游览项目，船身通体透明，连船底都是有机玻璃做的，坐在里头仿佛群鱼就在脚下游过，深受游客欢迎。
昂贵的人工海水到底比游泳池舒适许多，喻文州很快变作海豚的样子滑到池子里头，同他相熟的鱼群立刻围到他身边，黄少天没换潜水服，就坐在船沿上看着他。
白海豚在水里转悠了一会儿，又掉转回头，围着小船转了两圈，随后探出水面去咬他的裤腿。
“带都带你过来了，被发现了我要被开除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唧唧！唧唧！！”
“真是！输给你了！”
黄少天拿他没辙，只好脱掉外衣外裤下水，本以为是和往常一样，陪着他四下转悠几圈就好，白海豚却围着他转起了圈圈。
一圈，两圈，一边打着转，一边用胸鳍推搡着人往池水中间游，随后带着黄少天一路下潜，竟是要游向最深处。
“卧——”
话说一半，声音骤然消失，化成了水面上一连串的泡泡。
黄少天水性虽好，可现在他身上既没有潜水服和脚蹼，也没带水肺和氧气罐，就这么被白海豚往深水区带，不需要几分钟就会溺水而死。
白海豚力气不小，他开始使劲挣扎，扬手蹬腿，又不得不避着柔软的腹部怕弄伤了喻文州，挣扎无果，缺氧感让黄少天手脚发麻，意识也开始恍惚。
完了完了，要挂了。
他正这么想着，喻文州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带着他猛地上浮，把人托出水面又顶到岸边。
“咳咳咳……噗！！！”
黄少天吐出好几口海水，被咸得发齁，他趴在池子边上大口换着气，好一会才缓过来。
再一抬头，喻文州却又变回了人类的样子跪坐在他身边，一脸无辜。
“靠！你发什么疯！！！这是谋杀啊谋杀！！！”
他狠狠的冲他吼了一句，爬到岸边找到两人的衣服，一边咬牙切齿地把T恤往自己头上套，一边把喻文州的衬衣裤子丢给他。
“穿好穿好！我说你什么情况？保护动物怎么了，保护动物成精还能伤害人类了？！”
喻文州低头不语，一颗颗系着衬衣扣子，动作缓慢。
好半天他才穿戴整齐，却不起身，坐在岸边低声道，“我觉得热，想待在水里。”
“热？你发烧了？你们海豚发烧怎么算啊？也是38度吗？”黄少天条件反射地伸手摸他额头，他记得海豚和人体温似乎是差不多，喻文州额头微热，于是他又四下去找温度计，海洋馆的兽医平时会放一个医药箱在池子边上，他记得在——
“不是发烧。”
喻文州突然又说了句。
“不是发烧？那是什么？我靠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
“……”
喻文州突然不说话了。
黄少天叹气，挠着脑袋，眼前这个不是人类，是个白海豚成的精，还是水瓶座，平日里时不时抽风一下，他习惯了，可喻文州又极有分寸，怎样闹腾也不会反常到差点失手把他溺死的地步啊！？
发病？发疯？还是发——发情？！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万物复苏，适合繁衍。
（二）
生物本能，自然法则，就算成精成人，似乎也跳不出刻在基因里的习性。
黄少天仰面朝天在床上躺着，试图说服自己“喻文州在发情”是一个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
始作俑者折腾了一晚上，回来倒是没再变回海豚，洗过澡就窝在床上睡，头枕着黄少天的胳膊，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胸口布料，颈后头发掩着一道浅浅的疤，人畜无害，一点都不像刚才伤人未遂的现行犯。
大概是呛了水，喉咙口痒得厉害，黄少天没忍住咳了几声，喻文州就醒了。
“少天？很难受吗？对不起——”
“哎行了行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没事？道什么歉啊！”他想了想说道，“你们海豚的发情期嘛，我知道的，交配一下就好咯，对不对？”
喻文州没答话，他又接着问，“可是海洋馆没有雌海豚啊，怎么办，我去哪里帮你找？珠海口去找找你的同伴好不好？或者问问保护中心，他们那里也许有……”
喻文州还趴在他身边，突然用力摇了摇头。
“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雌海豚吗？你不是发情期要交配么！那你喜欢什么……难道你喜欢公的海豚？”
“……少天。”
“啊？叫我干嘛？不是在帮你想办法嘛！”
“少天。”
喻文州又重复了一次。
黄少天听明白了。
“我靠！”
他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冲房门奔去。
“你乖乖待着！我出去一下！”
（三）
黄少天并没跑远，他只是跳进自己家后院的游泳池里，又去冷静冷静而已。
毕竟是要接受一个人，不对，一个海豚精的交配邀请，又不是买个鱼，一点也没法轻松随意。
虽然喻文州平时也前言不搭后语，说些交配之类的话，他也只当是一时兴起的胡闹，可这一次他却知道对方是认真的。
而他也是认认真真在喜欢喻文州的。
黄少天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底，闭上眼睛，直到氧气耗尽才猛地浮出水面。
喻文州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正坐在岸边等他，他没穿鞋子，足背没在水里，水面上方的半截小腿白得晃眼。
月色皎洁，水光粼粼，黄少天站的地方水不深，池面堪堪没到胸口，肌肉紧绷，无数澄清透明的水珠沿着表面滑落。他甩甩脑袋，走向岸边，褐色发梢又飞出一连串的水滴。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混乱，分不清到底谁是人类，而谁又是海洋中的来者。
“少天？”
喻文州又重复念他名字，他身上只穿一件白衬衣，略微向前俯身。
黄少天蹚水过去，伸手拽着他的衣襟往下带，喻文州温顺异常，顺着力道跳进池子里，他揽住对方肩膀，抵在池壁的瓷砖上吻他。
只是一个问候般的浅吻，黄少天很快松口，随后说道。
“那就交配。”
（四）
说是要交配什么的，他却搂着喻文州半天没动。
两人近在咫尺，只隔一件湿透的衬衣，对面传来的体温比黄少天自己要高一些，他想了想，游泳池会不会太凑合，再抬头想询问喻文州，却呆住了。
月光下的喻文州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白，白得透明发亮，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谁消失还不一定呢，黄少天想。动物成了精，普通人类的寿命自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也许等他老去死了，喻文州还能一直维持这般温柔安静的青年模样。
可是管他呢，至少这一刻，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他这样想着，又凑上去想和他接吻，喻文州歪着脑袋，目光却是对着游泳池里的一条小鱼。
游泳池里本来不该有鱼，也许是前几天的大雨从外面冲来的，黄少天听不懂喻文州和它的对话，却强硬地扳过他的脸，嘴唇碰一下对方细长的眼睛，指腹摩挲眼眶，直到那里变成粉红色。
“有什么话待会再讲，先看我。”
不等喻文州回答，他整个人压覆上去，吮着那对嘴唇，舌尖探进去，封住对方轻缓的哼哼，手指下移，一颗一颗地捻开喻文州的衬衣扣子。
衬衣很快剥下来，他扬手丢掉湿漉漉的衣料，任凭它飘在水面，再慢慢沉底，赤裸白皙的上身暴露在空气里，乍暖还寒，微微颤抖。
黄少天于是抱紧了他，牙齿探到颈后，轻轻磕咬那处被自己弄出来的伤疤。
（五）
（六）
“阿嚏！阿嚏！阿——嚏！”
成精的白海豚适应良好，作为人类在春寒料峭的晚上来上一场泳池play，却很难不感冒。
黄少天打了一连串的喷嚏，无奈地看白海豚先生捣鼓着几种感冒药。喻文州研究完说明书，把几个药片捧到他面前，还举一反三地端来一杯水。
黄少天就着他白白的手指把药吃下去，又喝完一整杯水，觉得好受许多。
何况还有这个人在身边，这个人，真正属于他了。
“少天。”喻文州突然叫了他。
“嗯，什么？”
对方又不回答，放好杯子后俯身亲吻他，身体柔软而温热，一只手不安分地下移握住他脆弱得要命的地方。
海豚的发情期还长着，这也是自然法则。
况且这是在床上，也不怕再感冒了吧，呵呵。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