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I/奥尤】这名猎人捡到了天鹅02
前文：01
※养鹅心得：首先你要好吃好喝地供着，其次要无怨无悔地哄着
※一道数学题：奥塔别克被怼了几次？
（四）
奥塔别克生活的小镇位于穆塔尼雪山脚下，越过那座巍峨的险峰，山的背面矗立着王族的城堡。听说国王唯一的孙子今年刚满十六岁，不久即将举办盛大的成人礼，无论是贵族抑或平民，都可以在王子生日的当天进入城堡，普天同庆。
曾经有一位珠宝商人进入过那座城堡，根据他绘声绘色的回忆，那位小王子拥有比冰雪更无暇的肌肤、比太阳还耀眼的金色头发，更令人难以忘怀的是他的眼睛——那可比他见过的最名贵的绿宝石还要清澈透亮，仿佛蕴含着令万物复苏的魔力。
在那以后，镇上的孩子们都梦想着去山的另一边，亲眼看看那座金碧辉煌的城堡，以及那位小王子是否真如传闻那样，拥有无与伦比的美丽。
奥特别克对此倒是不感兴趣，对于猎人而言，只需要森林里有足够的猎物、一个可以打猎的好天气，就能过上富足和平的生活。如今大雪封山，至今也没有开春回暖的迹象，他原本只能百无聊赖地呆在屋子里度过漫长的冬季，却因为某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他过上了前所未有的忙碌的日子。
不，与其说忙碌，倒不如说自从收留了那只受伤的天鹅以来，每天都仿佛是一场战斗。
第一场战役在早餐时间打响。
出于好意，奥塔别克特意调配了由燕麦和玉米混合的食物——这还是专门向村里精通养殖的爷爷请教过的，除此之外他还准备了清洁的饮水，水和食物分别盛在两只木桶里，奥塔别克又将天鹅抱到木桶前。
“抱歉，天气太冷了没有牧草，只能请你先将就了。”
奥塔别克毫不怀疑天鹅能听懂自己说的话，然而小家伙对他周到细心的服务并不领情，看都不看那两个木桶一眼，睁圆了绿色的眼睛瞪着猎人，表情十分凶恶。看着那双眼睛，奥塔别克相信，如果不是翅膀受伤行动不便的话，自己的手臂绝对会被这家伙啄出几个洞来。
但天鹅并没打算将时间浪费在对他生气上，小家伙伸直了优雅修长的脖子，好奇地望着餐桌上、奥塔别克给自己准备的早餐。
那是一盘再简陋不过的早餐，盘子里是几只干乎乎的燕麦面包、造型不太成功的煎蛋和几段香肠——香肠是昨天傍晚邻居的安娜大婶送来的，为了感谢奥塔别克前几天帮她修好了漏雪的房顶。
天鹅对香肠表现出了极有兴趣的样子，“啪嗒”、“啪嗒”地呼扇着右半边翅膀，使劲蹬着两条细细的腿想跳上椅子，可惜受伤的左翅使不上力气，蹦跳了几下都没成功。看着鸟儿好笑又着急的样子，猎人先生只能缴械投降，他忍住笑意把天鹅抱到了桌上，并将盘子朝它面前推了推。
天鹅大概是饿坏了，三两口就把盘子里的香肠全部吞进了肚子，吃完还冲着奥塔别克“嘎嘎”地叫了两声，显然还没满意，用脚踢踢盘子，歪着脑袋看他。
“你爱吃香肠？”猎人犹豫着问道。
天鹅扇了扇半边翅膀。
“嘎！”
奥塔别克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一开始就完全猜错了——并非是天鹅变成了少年，也许这只天鹅原本就是人类吧？
手臂又被天鹅用喙戳了几下，疼痛另奥塔别克回过神，安抚地摸摸鸟儿的后背，“等等。”
说罢他站起来走进厨房，把天鹅独自留在了餐桌上，大约十几分钟后男人回到了餐桌旁，左手捧着一个新的盘子，右手拿着一个杯子。
“吃吧。”
奥塔别克将盘子放到天鹅面前，同时拿回了自己的那个，咬着起了还没被动过的燕麦面包。
天鹅向着盘子探出脑袋，只见里头盛着一份全新的早餐：同样煎好的香肠和鸡蛋，不过全都切得十分细碎，面包切成了方便用喙取食的小块，甚至还有切碎的半个苹果。猎人又递上手中的杯子，温热的牛奶里加上了半勺白糖，如果将白糖换成蜂蜜的话，那就是村里的孩子们最喜欢的热饮之一。
在冬季获取新鲜的蔬果十分困难，奥塔别克的地窖里也只剩小半袋苹果了，但既然要拿出诚意招待这个小家伙，他也乐意倾其所有。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
天鹅又嘎嘎地叫了两声，显然是想告诉他些什么，可惜奥塔别克无法听懂鸟类的语言，于是他开始猜测。
从罗密欧到奥斯卡，再试过乔治和约翰，奥塔别克尝试了无数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哦，或许是有的，当他提及“奥维利亚”这个童话中的天鹅公主的名字时，天鹅伸出健全的右半边翅膀狠狠地拍打了他的脑袋。
看样子，被当成女孩子令小家伙十分不悦呢！
屋外依旧下着雪，势头比昨夜稍微小了一些，趁着早餐后的时间奥塔别克出去清理了屋顶和庭院里过厚的积雪，顺道去安娜大婶的家里重新检查了她的屋顶。他离开的时候天鹅正在梳理自己的羽毛，看都没看他一眼，而等他忙完一圈回来，发现那只鸟儿蹲在窗前的椅子上，出奇安静地望着窗外——前方不远处就是穆塔尼雪山，然而屋子里烧着炭火，玻璃蒙上了层层水汽，压根看不清外头的景色。
“你想看雪？”
奥塔别克抱起天鹅，用毛毯仔细地裹住鸟儿后打开了窗户，雪花在空中悠悠飞舞着，雪山的轮廓若隐若现。
天鹅却缩起了脖子，将头埋进他的臂弯里，再多看一眼都不愿意了。
（五）
抱着天鹅回到炉火前，让彼此都暖和起来后，奥塔别克打算再次查看翅膀的伤口。他小心地解开绷带，意外地发现天鹅的恢复力好得惊人，伤口已经全部结痂，虽然看起来依旧狰狞恐怖，至少不会再流血。
奥塔别克十分欣慰，真是太好了，不然他可没有第二件丝绸衬衣可以浪费！
表面看来，天鹅的情况比前一日好了许多，可毕竟伤势很重，吃过午餐后它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奥塔别克将它重新安置在自己的床上，随后去了院子里。早晨他从伐木工人那里收来了木材，太阳落山之前，他得赶着为少年弄一张新的床。
尽管昨天夜里的情况令人难以置信，奥塔别克却没花多久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对他而言是天鹅或者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个小家伙一定是遭遇了巨大的伤害和变故才会伤得如此严重。况且，即便是身负重伤的时候，那对绿色的眼睛依旧不屈不挠，骄傲的姿态如同真正的战士，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令奥塔别克由衷地钦佩，因此也下定决心要好好照料这个孩子，直至痊愈。
他在卧室里腾出了一小片地方，将躺椅改装的单人床搬进去，天鹅在这时候醒了过来，挪到他的脚边看着他忙忙碌碌。
“我想，你还需要一个鹅毛枕头？”铺好毯子之后奥塔别克自言自语道。
下一个瞬间他的脚踝就被用力啄了一下，看见天鹅怒气冲冲地扇着翅膀对他示威，猎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不是要用你的毛，别怕。”
为了赔罪，他拿出安娜大婶刚给他的那罐蜂蜜，重新调了一杯热乎乎的蜂蜜牛奶向小家伙赔罪。
当奥塔别克再一次在午夜醒来，只觉得胸口热烘烘的，他低头一看，金发的少年如前一天夜里一样，蜷缩在了他的胸口。
而与前一夜不同的是，这小鬼虽然沉睡着，却有滚烫的泪水从那双紧闭的眼睛里不停地涌出来，浸湿了他睡衣的胸口，连左半边洁白的羽翼也随着呼吸不断颤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是做恶梦了吗？奥塔别克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因而无法呼唤他，只能轻轻拍着少年的背部，希望能让他得到些许宽慰。
在长达数分钟的无声哭泣之后，少年终于睁开了眼睛。
“我才没有哭呢，敢说出去就杀了你！”
尽管恶劣的语气也无法掩盖嗓音里的哽咽，奥塔别克仍旧点点头答应了他。
“你要回自己的床睡吗？”他问道。
对此小鬼没有答话，却用一条胳膊和两条腿紧紧地缠住了猎人肌肉结实的腰和背。
奥塔别克险些忍不住笑出来，明明都被吓坏成这样了，还记着凶巴巴地逞强呢！
怀里的小鬼良久都没有再发出声音，奥塔别克再次躺回去，就在他快要再次进入梦乡的适合，突然又听见少年开口说话了。
“尤里·普利赛提，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尤里。”
由于小鬼吧脑袋埋在他怀里，说出来的话也含糊不清，他挪动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嘟囔了一句。
“再拿女人的名字叫我，小心我咬死你。”
猎人终于释怀地笑起来，冒着被揍的风险，他伸手摸了摸少年柔软的金发。
“晚安，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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