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I/奥尤】Feather 02

本章大意:“你他娘的就是老子的master?”(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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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01


03.

“……呜……嗯……”

清晨的风掀开窗帘,金发的少年却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他紧紧闭着眼睛,不断发出压抑的呻吟,睡袍下摆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腿,由于痛苦而无意识地磨蹭着,身下的床单也因此变得凌乱不堪。

奥塔别克结束作战会议回到房间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前一天夜里给少年清洗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受伤的痕迹,现在怎么疼成了这样?奥塔别克纳闷极了,然而看见冷汗从少年的额角不断滑落,可怜兮兮模样又不像是装的,难道是病了?

“呜……好痛……会死掉的……”

奥塔别克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准备找医生,不料下一刻却听见了从小鬼肚子里发出的声音——

咕。

他顿时哭笑不得,把少年重新放回床上。

“饿了怎么不吃东西?”他问道。

“……哈?”

少年刚从一阵绞痛中缓过劲来,一脸茫然地望着男人,对方见他还迷迷糊糊的,只好先倒了杯热水给他,“我去弄点吃的来。”

“我哪儿知道什么叫饿嘛……”

男人走远后,回过神的见习天使小声嘀咕起来——从前在伊甸园,他只要每天饮用一点儿祝福之泉的水就可以维持一整天的活力了,不需要吃东西,自然也就不知道饥饿的感觉。

——这滋味可真不好受!

门口飘过一阵好闻的气味,尤里循着香味望去,看见男人给他带来了牛奶、苹果和香肠。他早就饿坏了,用手抓起盘子里的东西就往嘴里塞,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却令奥塔别克更纳闷了。

一开始,看这少年出众的样貌,他还以为这是哪个富商或官宦之家走失的小少爷,养尊处优惯了,才会不知道饿的滋味。但大户人家大都家教森严,这毫无教养可言的吃相又是怎么回事?

这小鬼如此来路不明,加上之前又赤身裸体地出现在雪地里,奥塔别克忍不住怀疑起他的身份来——该不会是敌人安插到他身边的奸细吧?

“你到底是谁?”

“尤里,”尤里吞下最后一点儿香肠,自报家门,“尤里·普利赛提。”

奥塔别克对这个名字和姓氏都毫无印象,此时尤里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自豪地朝他拍拍胸口。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守护天使了!你有什么心愿就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大发慈悲帮你实现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说的话奥塔别克一个字都不相信,站在面前的分明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哪怕要掩饰间谍的身份,这番说辞也未免太漏洞百出了。

尤里露出了苦恼的神色:“你不相信?”

奥塔别克理所当然地摇头,他试图继续追问少年的身份,随后发生的一切却令他惊讶得目瞪口呆——少年闭上了双眼,全身沐浴在浅金色的光芒里,在他的身后慢慢展开一双巨大纯白的羽翼。

这样的画面美丽、神圣又庄严,这让奥塔别克第一次认识到美丽也是一种压迫性的力量,面前的少年俨然是神明身边最美好纯洁的存在,不容任何质疑和侵犯,被那双绿宝石一般的眼睛注视着,奥塔别克都快要忘记呼吸了。

耳旁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原来是尤里的翅膀不慎扫到了他放在桌上的短剑,奥塔别克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看见少年又将翅膀收拢起来,它们先是变得透明,随后彻底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地上还遗留着几片羽毛,奥塔别克几乎要怀疑刚才见到的是自己的幻觉。

见到他的反应,尤里得意地说道:“哼,你可别小看我,告诉你吧,我都已经150岁了!”

150岁在天使当中也只能算是个小孩子,从他诞生之后的100多年里再也没有新的天使出现——换句话说,尤里就是神明最小的孩子。

不过,这种事他可不打算告诉奥塔别克!

为自己正名后,尤里跳上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奥塔别克,他特意清了清嗓子,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次:“那么,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守护天使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尤里不是冒牌货,可是少年狂妄的模样和奥塔别克印象里的天使简直天差地别,看起来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可靠。

“我不需要天使。”他决定直截了当地拒绝尤里。

尤里一听就着急了,连忙又从桌子上蹦下来,冲他嚷嚷:“可是我需要啊!”

在奥塔别克询问的眼神里,少年这才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自己的苦衷,他一脸沮丧地告诉奥塔别克,假如无法在这里找到天使长所说的“无私的爱”,他就永远都无法回到神的身边了!

看着小天使急得都快掉下眼泪的样子,奥塔别克也有些于心不忍,他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吩咐随从去给尤里找几件衣服——既然要留在这里,总不能一直光着身子吧!

 

04.

与其他善良、慈爱、勤劳的天使不同,尤里在伊甸园的时候就是一个彻底的小混蛋。

整日躺在云端打盹、无聊了就和路过的鸟儿斗嘴,或者去其他天使的住处恶作剧——这才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尤里终认为将爱赋予别人比什么都要麻烦,反正他既不会饿、也不会渴,就算一直当个见习天使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的想法持续了一百多年,直到某一天,大家终于对他的逃避忍无可忍,这才委托天使长维克托·尼基福罗夫一脚将他踢到了人间。

现在,尤里再一次确认,那所谓“无私的爱”比他想象得要麻烦得多!

原本他简单地以为只要实现奥塔别克的心愿就能完成任务,然而他已经在奥塔别克身边待了整整一个礼拜了,却依旧不知道男人内心渴望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尤里从奥塔别克的随从那里得知,这个城镇是在两个月前被奥塔别克攻陷的,目前也是整个起义军的后方据点,除了以奥塔别克为首的军人,也居住着许多妇女、老人和孩子。撼动甚至推翻王权并非易事,奥塔别克整日都忙于战事,根本没有留给尤里任何打探他心思的机会。

尤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努力过,他试着为奥塔别克斟茶倒水,但不是摔碎了杯子就是把自己细嫩的手指烫伤,到最后,每一次都是由奥塔别克为他准备好热乎乎的睡前饮料;他也曾深夜赖在奥塔别克的书房里,打着瞌睡陪他研究地形战术,然而往往坚持不了几分钟,他就彻底地昏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身上还披着男人随身的斗篷。

他甚至试着溜进厨房为奥塔别克准备早餐,然而尤里对这种家务既不擅长、也不情愿,结果可想而知——第二天,尤里就被暴跳如雷的厨房主管“请”了出来,并哭丧着脸请求他再也不要靠近厨房半步。

更讽刺的是,奥塔别克为了安慰他还亲自下厨烤了几块蛋糕,尤里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致命打击,咬牙切齿地用叉子将蛋糕上的奶油搅得稀烂!

这样徒劳地“努力”了一个多星期,收效甚微,尤里终于放弃了各种各样的尝试,拧着眉头思考起了别的方法。

最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

 

走廊尽头的房间是奥塔别克的禁地,除了这个房间,尤里可以自由地在任何地方来去。房间的门上了锁,钥匙平时都由奥塔别克随身带着。

尤里决定趁着奥塔别克睡着后偷走钥匙——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奥塔别克的睡眠极浅,并且常常会从噩梦中大叫着惊醒,为了不被他发现,尤里脱掉鞋袜,踮着脚尖溜进了他的屋子,好不容易才偷到了那把钥匙。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那扇门前,门锁已经落了灰,尤里有点儿紧张,但完成任务才是最要紧的事,他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打开了房门。

 

05

门背后是一个小小的储物间,东西不多,却被主人摆放得整整齐齐。尤里一件一件地看过去,才发现这都是一位少女的物品:精致刺绣的折扇、彩绘边框的梳妆镜、破旧的布娃娃、一枚细细的银戒指和一支枯萎的玫瑰花……在不远处的墙上,还挂着一副女性的肖像画。

尤里走近跟前仔细打量这幅画,画像上的少女温柔秀美,她金色的长发被编成复杂的花式,发间点缀的却是不知名的野花。少女的眼睛令尤里惊讶万分,它们同他的眼睛有着几乎一样的色泽,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尤里曾经见过他们。

大约在几年前,他在自己诞生的那棵苹果树上午睡,树下传来的哭泣声将他吵醒了,当他气呼呼地跳下大树,却正对上一双满含悲伤的绿色眼睛。这是一位少女的灵魂,不知为什么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她是那样的美丽和哀伤,甚至让尤里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想要教训她。

这个少女和奥塔别克是什么关系?奥塔别克的心愿会和她有关吗?尤里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画像上的那双眼睛,却没意识到黑暗里正有人向他靠近。

“你在干什么!”

伴着男人愤怒的质问,尤里的手腕被人狠狠地拽住了,奥塔别克用了十足的力气,不顾尤里拼命的叫喊和反抗,拽着尤里将他生生拖回了卧室里,并直接抛上了床。

尤里倒在床上,只觉得手腕都快被拧断了,他疼得一直哆嗦,下一刻奥塔别克欺身摁住了他,一手直接厄住了他的喉咙!

“发誓忘了你看到的一切。”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点儿温柔地威胁道。

窒息和疼痛另尤里脸色惨白,他毫不怀疑奥塔别克能就这样将他活活掐死,可依旧不甘示弱地挤出几个音节:“你这个……懦夫……胆小鬼……你只知道自己沉溺在悲痛里……她在天上也在哭泣呢!”

尤里艰难地说着,缺氧令他头晕目眩,最后一点儿空气也即将消耗干净,眼前阵阵发黑,眼角不争气地溢出泪水,可倔强的小天使仍拼命睁大着眼睛瞪着奥塔别克。

奥塔别克的眼睛里爬满血丝,掐住他脖颈的手越来越用力,而当他看到那双绿色眼睛里的泪水,心脏仿佛被击中了一般疼痛,他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吼,最后颓然地松开了手,跌坐回床上。

尤里只想立刻离开这里,他费力地起身,却重心不稳地滚到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该死的,那家伙居然真的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此时一双手臂从身后缓缓地搂住了他,男人将脑袋搁上他的肩膀,温热的鼻息打在颈部裸露的肌肤上,尤里以为他还想对自己使用暴力,吓得又是一阵哆嗦。

“尤利娅是我的未婚妻……”奥塔别克喃喃地说着,尤里从未见过他如此无助的模样,慢慢也放弃了挣扎抵抗的念头,安静地听男人将这个故事补完。

 

奥塔别克的家族曾经也是显赫一时的贵族,而少女尤利娅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两人早有婚约,也彼此深爱着,就在一切朝着幸福的结局发展的时候,变故却发生了。尤利娅十六岁那一年已经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追求者无数,然而由于奥塔别克这名婚约者的存在,始终没有人敢对她意图不轨。直到她17岁生日的前一天,皇太子鲁道夫派来的使者将她带走,少女再次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皇太子杀了他?”尤里问道。

“不,”奥塔别克摇头,“尤利娅是自杀的……为了……维护她的尊严……”

尤里从他的只言片语里猜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想必是皇太子逼尤利娅就范,那名柔弱的少女在无法拒绝的情况下,最终选择了结束自己……受到了这样的打击,也难怪奥塔别克要放弃养尊处优的身份,当起推翻政权的起义军首领了。

“你说得对,一直懦弱不愿面对的是我……”奥塔别克收紧手臂,声音更低落了,“吓着你了,抱歉……”

尤里转过身温柔地回抱住他,哄小孩似地轻轻拍打奥塔别克的后背,说道:“她去了一个很美的地方,那里不会有痛苦和悲伤,她一直在那里望着你……”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肩头的衣料已经被滚烫的液体浸透了,尤里在黑暗里缓缓张开他的翅膀,用柔软纯白的羽翼罩住了他们两个人。

“现在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了,好好睡一觉,奥塔别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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