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on call 24h-恋爱魔法03
楚姐姐和大眼都属于活得很累、各自背负很多的人，这样的人蛮容易相互理解，从而建立彼此信赖又相对独立、并不黏糊的感情，我个人蛮欣赏的。
而所谓爱的魔法，就是在无数习以为常里被忽略的可能性呀。
不要大意地上吧大眼！！！
※一句话莫橙
（三）
“楚云秀同志，你交代的可都是实情？我告诉你啊，迟到已经是大罪，你只能坦白，不许隐瞒！”
急诊科的美女主治左手托着下巴，右手三根手指捏着不锈钢小勺在面前的圣代杯里胡乱地戳，一双顶好看的桃花眼笑盈盈地盯着桌对面的好友。
楚云秀可没她那么悠哉，来餐厅的路上遇到上堵车，迟到一个多小时早就饿得半死，等餐的时候她草草交代了事情经过，苏沐橙说话的这会功夫她正飞快消灭着盘子里的食物。
“昨晚上我都意识丧失了，早晨总共说了不到十句话，能隐瞒点啥呀！”
“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苏沐橙放过了无辜遭殃的餐后甜点，上身前倾直勾勾地盯着楚云秀。
用叶修的话说，只要被这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什么样的谎言都无所遁形，百试百灵，童叟无欺，乃是急诊科上下居家旅行坐诊开刀必备的武器。
“千真万确。”楚云秀深知好友的脾气，无奈地跟她对视，“要是说谎，我就夜班仰卧起坐【1】！”
“哎。”美女主治鼓着腮帮子大呼没劲，又不死心地接着问道，“王大眼好歹也是咱们医院的抢手货，你也老大不小了，机不可失啊！”
这话说得楚云秀险些一口咖啡喷出来，“沐姐姐，你还比我大半岁呢，什么老大不小！”
“可是我有目标啊，和你又不一样。”
“你们科那个不露面的小住院？进展如何？”
“革命尚未成功，还差临门一脚，”苏沐橙叹口气，“那你呢，就真的没半点想法？”
楚云秀没马上回答，眼神飘过窗外的街景，似乎外头下起了雨，不少行人打着伞匆匆而行。
“能有什么想法？你以为拍偶像剧啊，别说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就算万一真的和他睡了……又能怎么样，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哭着喊着要人负责吗？
“再说，我们认识王大眼也不是一年两年，要有什么早就有什么了，哪还需要等到现在？”
“那可不一定，”苏沐橙不置可否地撇撇嘴，“你能保证他对你也没想法？”
“你记不记得实习时候师姐给我们讲的‘男医生的四任老婆’？”
“当然记得啊，第一个老婆是同学，第二个老婆是护士，第三任是药代，第四任——”
“是女学生！”两个人异口同声，回忆起当时一群小实习生世界观集体碎裂的场景，不禁会心莞尔。
“所以啊，”楚云秀接口道，“王大眼都离过一回了，这第二任怎么算也轮不到我呀。”
“你这什么理论！尽瞎扯。”
说话间服务生端了楚云秀的咖啡上来，她拆了糖包，伸到杯口想了想，又放回桌上，直接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
“又喝清咖啡，不嫌苦啊你！”
“我又不是你，你们这些吃不胖的家伙都是敌人！”
“秀秀，爱呢？”桌对面的美女医师说完还故作委屈地用手指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楚云秀笑笑，正要说话，包里突然传来响亮的电音，欢快的铃声引得周围几桌人都向她们投去异样的眼光——她院内手机的默认铃声是《香水有毒》。
“糟糕，忘记关机了。”
她连忙向周围人点头表示歉意，按掉铃声跑到餐厅门口去接，匆忙间也没看是谁的电话，对面的声音却有些意外。
“楚医生，是我，王杰希。”
“王主任找我有事？”
“我刚到家，客房里找到一串钥匙，我想可能是你遗失的。”王杰希一手拿着听筒，一手把玩着那个钥匙扣——毛茸茸的小动物脸上一对绿豆小眼回望着他，滑稽得很，“钥匙上有个小狮子。”
“那真是我的了，那个你家地址能再报给我一下吗，我一会儿吃完饭去取。”
“你在哪里吃饭？我给你送来，外面下雨了。”
楚云秀犹豫片刻，还是报了餐厅的地址给他，两人约了个时间，也没再多说话便挂断了。
回到桌边只见苏沐橙又开始消灭杯子里的冰淇淋，剩下的半杯咖啡，楚云秀喝得有些心不在焉。
等她们并肩走出餐厅时，望见路边停了辆SUV，楚云秀认得那是她早上坐的那一款，正要拿出手机，车门却打开了，王杰希撑了一柄不小的直柄格子伞走到她们跟前。
“抱歉，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楚云秀伸手接过钥匙，小狮子和钥匙一起被装在个防水的袋子里，绿豆眼隔着塑料纸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麻烦，苏医生也在？”王杰希看一眼她身边的苏沐橙，微微点头招呼，“这雨可能要下大，我送你们吧？”
“不用啦，我带了伞。”苏沐橙心想这等机会她再掺和那就堪比是500瓦的大灯泡，简直罪不可恕啊，“车站就在前面，我先走啦，再见！”
说罢她撑开包里的枚红色花边折伞，像是在雨里擎着一朵美丽的花，翩翩地离开了。
王杰希心想，怎么下一届的女生走路都一个德性，都跟兔子似的。
“走吧，”他拉开副驾的门，对楚云秀道，“我送你。”
王杰希问了楚云秀家的地址，又提醒她系好安全带，才发动了车子专心驾驶。
车里飘着若有似无的香味，却和常见的香氛不一样，楚云秀好奇地四下张望，试图找到香味的来源。
王杰希余光瞄到她的动作，便解释道，“是中药。老家是做中药生意的，每年都寄香包来，据说放在车里可以提高注意力。”
“难怪那么特别，”楚云秀感叹道，转念又想到一个问题，“王主任一个人开这么大的车不觉得浪费吗？”
“刚结婚那会儿买的，那时候想法简单，觉得车子不能小，得要装得下老婆孩子和狗才行，后来，”他顿了顿，“一个人了也懒得再去换，就继续开着了。”
“哦。”楚云秀自觉戳了别人痛处，便沉默下来不再乱提问。
车内一阵安静，气氛一时有些沉闷。王杰希拧开车内音响放起音乐，向前开了一段，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口说道，“你走之后叶修联系我，说小颖的父亲来终于来医院了。”
“他怎么说？”
“能怎么说，反复道歉说平时忽视了女儿的心情，说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治好王颖……”王杰希叹了口气，“钱能搞定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下午看了报告，肝酶很高，万幸黄疸还没上来，还有点余地，这孩子基础情况那么差，感染的时间又长，那么多抗生素哪个不是影响肝功能的，胃镜也还没做，不知道胃肠道的条件好不好，别肺炎没治好，先把小命搭在肝衰上了。”
被他一说楚云秀也苦恼起来，那女孩的情况远比看起来要糟，神经性厌食到了影响重要脏器功能的阶段，几乎很难逆转，眼下肝功能不好，药物选用多有掣肘，同时这类患者又多半有严重的焦虑或抑郁问题，从下午的情况来看，王颖的病情的确与家庭环境和个性有很大关系，医院没有专门的精神科，急诊又忙得抽不出人手来专门做心里疏导——种种不利条件夹加在一起，治愈的希望就更为渺茫【2】。
不过看样子，似乎身边这个人对小姑娘挺上心的。
“老叶都觉得麻烦的病人，当然不是小问题，我想明天和她爸爸谈谈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用药方面目前还在能控制的范围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别再恶化下去了。”
“王主任，我能问个问题吗？”趁堵在一小段高架上的功夫，楚云秀开口问道。
“嗯？”
“从你的经验看，她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少？”
王杰希不说话了，沉默半天才低声道，“我的答案并不比你更乐观。”
楚云秀惊讶于对方竟知道自己的想法，转念一想，同为临床工作者，根据经验做出的推论谁都能做，只是她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将视线转向驾驶座上的人，“我有时候常想，为什么明知没有希望的事情还是有人拼命在做呢？”
“那你后悔吗？后悔陪病人做徒劳的努力吗？”
“当然不。”楚云秀摇摇头。
“那就是了，在这个时代所做的无谓的事情，也许会给后人留下线索，指引他们正确的道路，”王杰希转过头看着她，“但更多的时候，只是为了让病人觉得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战斗，只是让他们觉得不孤单而已。”
这类话题楚云秀平时也很少与人提起，如今和这个称不上熟悉的男人聊了这许多，却熟悉得仿佛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丝毫不见隔阂似的。
她微笑起来，伸手撩起落到侧脸的一缕头发，轻轻别到耳后，“很多时候，人一生所求，也就是‘不孤单’而已啊……”
这段路似乎还要堵上一些时候，王杰希向后靠上椅背放松身体，视线朝向前方。
“楚医生有没有男朋友？”他突然问道。
“有啊。”楚云秀答得干干脆脆。
？！！！
王杰希突然很不高兴，尽管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做声，把车窗摇下一些，夹着水汽的冷风灌进来冲散了周身莫名的燥热。
只听楚云秀接着说道，“是个有钱人，四十好几了，还有个十几岁的闺女，骂我是狐狸精，死活不让我嫁他老爸呢！”
这剧情怎么那么耳熟？
“……你说真的？”
“当然，”楚云秀笑开了，又伸手去拨弄那缕不听话的头发，“当然是开玩笑！”
车窗外的车水霓虹在雨水里折射出异样的光芒，点点灯光映在楚云秀眼里，竟像是揉碎了的星辰似的。
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很美。
“对了，”楚云秀似乎心情不错，又开口说道，“下次找我可别再打院内手机，那个铃声太奇葩了。”
王杰希会意，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记下对方报出的一串数字，随后拨通了那个电话。
车内柔和的蓝调音乐里混进了一首当下热门韩剧的主题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个读大学的年轻女孩子的。
楚云秀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也笑了起来，少有的开怀畅快。
Tbc
仰卧起坐：不知道这个说法有没有共性，是指夜班医生在值班室睡觉的时候一直被值班护士call起去处理夜间病人的突发情况，反反复复躺下又被叫起，就像仰卧起坐一样（绝壁会神经衰弱啊！！！）
神经性厌食，之前有妹子问了所以标注一下，这类疾病主要表现为个体拒绝达到或维持理想体重，常见有两种，限食型（就是不吃），以及暴食/清除型（就是吃+吃了吐），有一个患者的主观意愿在里面，多为年轻女性，死亡率比较高。一般情况下极端消瘦、又合并有其他脏器功能异常（比如肝功能异常、肾功能异常、严重感染、心衰等）的情况相比发病早期进行干预，疗效更差，死亡率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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