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I/奥尤】这名猎人捡到了天鹅03
※一点点内容参考了长发公主
（六）
都说小孩子是风之子，坏天气从来不能成为他们出门的阻碍，何况连日的大雪令他们被家人关在屋子里，早就憋坏了！大雪之后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小鬼们三五成群，踩着积雪四处奔跑，欢乐的笑声也让冬日的村庄显得生机勃勃。
奥塔别克的邻居安娜大婶是位可怜的寡妇，平日里奥塔别克对她照顾有加，而作为回报，安娜也经常给这个单身汉送来食物和点心，有时是一篮刚出炉的面包、有时是两罐自制的草莓酱，有时则是一壶刚煮好的的热红酒。
8岁的伊利亚是安娜唯一的孙子，在停止下雪的第一天，他也跟着祖母一起来到了奥塔别克的家，猎人院子里正在清理积雪，伊利亚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边，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正在晒太阳的白色大鸟。
“奥塔别克！这儿怎么有一只鸟！”伊利亚指着尤里大声嚷嚷。
“嘎！”
天鹅似乎对他的聒噪深感不悦，耸起半边翅膀，还以一个凶恶的表情。
“这孩子受伤了吗？”
顺着孙子所指的方向，安娜大婶也发现了这只天鹅，看见天鹅受伤的半边翅膀，老妇人的眼中充满慈祥与惋惜。
“它可真漂亮，奥塔别克。”
尤里对外人的入侵十分生气，刚要摆出攻击的姿态，猎人却放下铲雪的工具将他抱到怀里，说道：“尤里，这是安娜，你最喜欢的香肠就是她做的。”
奥塔别克又转向伊利亚：“伊利亚，这是尤里，他的翅膀受了伤，刚才也许是被吓到了，抱歉。”
我才没害怕呢！尤里扭过修长的脖子，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老妇人被他的动作逗笑了：“谢谢你喜欢我的香肠，看来下次我得再多拿一些来。”
天鹅仿佛通人性似地收起了翅膀，窝回奥塔别克的臂弯里，安娜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一次尤里努力忍住了没有躲开——对于温柔的人他向来都没什么办法，何况老妇人的香肠真的很好吃。
安娜和尤里说着话的时候，一只小手也悄悄地凑上来，可惜伊利亚就没有他的奶奶那么幸运了，金黄色的喙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了一口，即便尤里已经嘴下留情地控制了力度，白嫩的小手还是立刻肿了起来，小鬼哭着跑回了家。
第二天又是个大晴天，孩子们快活的户外活动得以继续，只不过这天他们大呼小叫的内容只有一件事——
“奥塔别克捡到了一只大鸟！”
“笨蛋托马斯，那是只鹅！”
“你才是笨蛋，伊利亚说他亲眼见过！那是一只天鹅！”
“天哪！奥塔别克养了一只天鹅！”
“真的是天鹅吗？我真想摸摸它！”
“那恐怕不行！那只天鹅好凶，还会咬人呢！伊利亚都哭鼻子啦！”
从猎人的家里被天鹅啄跑后，伊利亚挂着眼泪和鼻涕，将这件事告诉了好伙伴安德烈，安德烈又用这个消息和缇娜换了一个甜甜圈……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村庄里所有的小孩子和大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最英勇的猎人奥塔别克捡到了一只叫尤里的天鹅，虽然翅膀受了伤，但一点儿都不影响它的美丽和凶悍。
每个孩子都想见一见这只童话中才有的、高贵的鸟儿，但又都害怕被咬伤，于是小鬼们只能挤在一起趴在猎人先生的家门口，通过栅栏的缝隙远远地张望。
尤里起先总是容易生气，一次次发出尖锐的叫声想把孩子们吓走，奥塔别克对此无可奈何，只能将他抱到屋子里，再告诉他那些孩子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出于好奇和赞赏才那样看他。日子久了，尤里倒也习惯了孩子们的目光，加上邻居们知道了天鹅的存在后经常好心地送来一些食物和药，他开始不再抗拒他人的好意，如果哪天心情特别好，尤里偶尔也会允许孩子们轻轻地用手指为他梳理羽毛，或者赏光从他们的手里叼走半块面包。
在善良的人们的关爱下，尤里左翅的伤终于痊愈了，午夜之后他依旧会变成金发的少年，由于担心他再被噩梦惊扰，尤里的小床被挪到了奥塔别克的床边。不过，那个晚上之后奥塔别克再也没有和金发少年说过话——毕竟看着仿佛天使一般安稳的睡颜，任谁也不忍心打扰吧？
山脚下再没有下过雪，可三月几乎过了一般，天气始终没有暖和起来，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但谁都说不出着到底是为什么。
春天的到来仿佛遥遥无期。
（七）
小孩子在屋子里关久了难免郁闷，尤里也不例外，这一天奥塔别克出门前同他告别时，天鹅使劲地扑扇着翅膀，啄了啄他的靴子。
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奥塔别克蹲下来：“我要去镇上的集市，你也想去？”
天鹅歪着脑袋，思考着他所说的“集市”是什么意思。
“想去，还是不想去？”
“嘎！”
尤里当然是想去的。
这个小屋里虽然暖和，可自从住到了奥塔别克家，他就再也没有去过院子之外的地方，何况他对奥塔别克所说的“集市”充满了好奇，于是天鹅更加兴奋地扇动翅膀，甚至主动跳到了猎人怀里。
“那我去牵马。”
奥塔别克的马名叫索菲亚，通体乌黑，原本是一位温柔矜持的淑女，然而看到猎人怀里抱着那只天鹅靠近自己的时候，马儿烦躁不安地在马厩里踱起了碎步——毕竟仅仅在两天之前，这只天鹅还在她的马厩前试飞，差点撞到了她的前腿！
这也就算了，这只鸟还对着她大呼小叫的！真是蛮不讲理！
猎人上前为她装好马鞍和笼头，系上缰绳，安抚地摸着马儿的鬃毛，等索菲亚终于平静下来后，他才抱着尤里跨上马背。
“准备好了吗？”
为了怕小家伙在路上冻着，奥塔别克将尤里整个裹在毛斗篷里，只露出小小的脑袋。
“嘎！”
由于之前的连日大雪人们都只能待在家里，现在急需用粮食和美酒重新填满地窖，这让午后的中心广场显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奥塔别克解下斗篷搭在马背上，一手牵着马，一手抱着天鹅艰难地在人群里前进，这样的画面可不多见，一路上吸引了无数好奇的目光，好在尤里对人们的围观已经见怪不怪，更何况，现在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形形色色的商贩吸引了：
第一个摊位堆满了面粉、小麦和香料，第二个摊位售卖各式的银器，小贩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只雪白的天鹅跳上桌子四处扑腾，踩了几脚雪白的面粉，又撞翻两个杯子，他们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很快猎人就将天鹅抱回了怀里，看在奥塔别克的份上，他们只得咽下了咒骂。
再往前走是售卖牲口的地方，农夫们围着一匹棕色的小马驹竞相叫价，甚至还有几只肥胖的鹅被关在笼子里售卖，尤里心惊肉跳地看着它们，有点儿害怕地朝奥塔别克的怀里缩了缩。
但很快，新的发现又令他伸直了脖子张望起来，那是几个售卖小吃的摊贩：金黄松软的卷饼涂着鲜奶油和果酱，最后撒上肉桂粉，芳香四溢；热红酒和热果汁被装在木桶里售卖，花几个铜币就能换来一杯热乎乎的享受；金色香肠用竹签串起，扑鼻的香气一点儿都不输给安娜大婶做的……
尤里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场面，扇着翅膀想从奥塔别克的怀里跳出来，可是在这种地方太容易走丢了，奥塔别克被他闹得没办法，只能先找地方栓好了马，再抱着天鹅去买回那些诱人的食物。
终于从人群里突围而出，奥塔别克坐到了中央广场的喷泉边——由于气候严寒，池水早就冻结成冰，喷泉也不可能开着，当然也不用担心被打湿衣服。
尤里舒服地卧在他的腿上，一口接一口地撕咬着猎人手里的奶油果酱卷饼，他们的身边放着两个杯子，奥塔别克的杯子里装着热红酒，而热乎乎的苹果汁是专门给天鹅准备的。
等他将一整块卷饼都吃下肚子，喷泉附近又响起了手风琴演奏的音乐，街头舞者轻快地旋转起舞，并拉着附近的孩子和路人加入其中。
喷泉边的人越聚越多，尤里睁大了绿色的眼睛看着人们舞蹈，明明每个人的动作都不一样，随意又自由，一点儿都不成体统，可快乐的声音却又同样热烈，每个人都乐在其中。
就在所有人快要围成一个大圈的时候，金发的小姑娘将奥塔别克也拉入舞蹈的人群里。
奥塔别克本想拒绝，但盛情难却，何况尤里看起来也十分兴奋，他只得抱着天鹅加入其中，他僵硬地抬着胳膊和腿，险些踩掉自己的鞋子，然而根本没人嘲笑他的动作，人们开怀地大笑着，小孩子发出兴奋的尖叫，所有的声音汇成一曲调不成调、却令人沸腾的乐章，共同跳完了这支别致的舞。
回程的路上奥塔别克仍旧意犹未尽，轻轻地哼着那支欢乐的曲子，可尤里蜷缩成一团，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样。
到家后，奥塔别克首先进屋将天鹅放到了床上，生起炉火让屋子里变得暖和起来，随后才去将索菲亚牵回马厩安顿好，又在她的马槽重新添满干草和水。
奥塔别克以为尤里还需要睡上一会儿，进入卧室的时候他刻意放轻了脚步，然而进屋后所发生的事令他再一次地目瞪口呆了。
明明才刚日落，天鹅却已经变回了金发少年的样子，那半边翅膀也突然不见了，少年光着身子，只能将自己裹在猎人宽大的斗篷里，碧绿的眼睛望着奥塔别克。
不知为何，奥塔别克觉得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悲伤。
“你不用那么惊讶，只是伤好了才能多维持一会儿这个样子，天亮之后，我又会变回天鹅的。”
奥塔别克依旧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第一次是伤重昏迷，第二次是半夜惊醒，而这一次，确确实实是身为少年的尤里在开口对他说话。
“今天的卷饼……很好吃，我从来没有尝过那个味道，还有苹果汁……还有和人们一起跳舞，很开心，谢谢你……”
尤里慢慢地说完，他将眼神转向窗外，蒙着雾气的那片玻璃后面，隐约是穆塔尼雪山模糊的轮廓。
“这个故事有点儿长，我可以再要一杯蜂蜜牛奶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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