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黄喻】COLD LINE 05
※为什么我总在白天更新？因为最近都是中班呀（哭着跑走）
（五）
蓝河的手机静静躺在茶几上，液晶屏上的数字显示现在是夜里十点。
“我和黄少天是在A国维和的时候遇上的，但实际上，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时候，要比这更早一些……”
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叶修的声音并不大，那支烟在他说话时被夹在两根手指之间，沉默地燃尽之后也没再点上新的。Fish将身体团成一团，卧在蓝河膝盖上似睡非睡，时不时拿脑袋去蹭他掌心。
“前些年我受邀到军医大担当模拟战的评委，你别看是军医学校，这比赛还办得有模有样一点不输正规军校。决赛那天很热闹，红蓝两队僵持许久，最后蓝方剩两个人稍胜一筹，黄少天就是其中之一。这家伙是个好苗子，不旦能打，伏击下套也是一流的，我都觉得做军医实在可惜，差点动了挖角他到部队里的心思。”
“那，最后黄少赢了吗？”
“你别急嘛，这模拟战规则特殊，红蓝双方从迷宫的两个入口进入，终点关卡是迷宫正中的定时炸弹，不旦要干掉对方的人，还得在规定时间里解开炸弹的密码锁，那才算是胜利，黄少天和队友进入到迷宫中心后，他负责护卫，另一个人解谜——那个人，就是喻文州。”
“喻……文州？”
蓝河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在叶修同黄少天的对话里不止一次地提到他，但当时他还一头雾水，无暇细想这其中的关联。
“对啊，咱们从实验楼走回来的路上，你不是早就见过了？”
是他？混乱的记忆里浮现一个人影，原来警戒线外那个男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喻文州。
“那后来比赛怎么样了，他们赢了吗？”叶修尚未揭晓谜底，蓝河紧张地问道。
“没有。”
“输了？为什么会输？不是二对一吗？”
“啧啧，年轻人别老是大惊小怪，赛场如战场，别说二对一，就是十对一也有被翻盘的可能。”
叶修笑笑，也无怪乎蓝河想当然，在场所有人都以为蓝组胜券在握，撇开黄少天不说，那个喻文州据说是该届学生里头脑最好的一个，小小一个密码锁应当难不倒他。
可就是在这样一场胜率超过90%局面里，黄少天却发生了致命失误。
“当时红队的最后一名队员也已经到达迷宫中心，他是红队的队长，也很聪明，知道靠一己之力没法放倒两个人，所以一开始战术就非常明确——不顾一切射杀喻文州。
“他从黄少天的身后潜入，等黄少天发现的时候已经靠得很近了，这个时候，你猜黄少天该怎么做？”
蓝河使劲想了想，打游戏时也会发生类似情况，“干掉对方，保证喻文州的安全？”
“是，旁观者清，一边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可是黄少天并没这么做。”
“诶？！”
叶修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几乎笑出声来，“那家伙啊，在对方射击的瞬间竟然扑到喻文州身上当了肉盾，背心结结实实挨了一枪，当场出局！
“到底还是军医，没有经过太正规的战术训练，临场全靠个人能力和直觉反应，黄少天会这样做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太紧张脑子进水；第二，不顾一切保护喻文州就是他潜意识里的第一反应，你猜是哪一种？”
蓝河没回话，但答案很显然——那样的一个黄少天怎么会轻易脑子进水？
“那……最后呢？喻先生……也被干掉了吗？”
“他？他可比黄少天有脑子多了，知道自己干架不行，却晓得用谈判拖延时间，虽然最后还是被——”叶修做了个射击动作，“做掉了，但留给对方的解谜时间也没剩下多少，所以这场比赛，最后以炸弹爆炸、双方同归于尽告终。”
“太可惜了……”蓝河无感叹道，“不过，看来黄少和喻先生的感情真的很好。”
叶修却摇了摇手指，“学生时代好不好我不清楚，可当我在A国再遇到跟着医疗队来支援的黄少天时，‘喻文州’已经变成了一个禁忌词汇。”
“禁忌？”
“嗯，不止是禁忌，简直深恶痛绝，谁提他就跟谁急。”
叶修回忆起当时的黄少天，说不上多消沉，但总少了一份少年时的神采飞扬，目光里添加许多复杂的情绪，尤其是他偶尔问起喻文州的时候，对方几乎要扑过来咬死他。
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慢慢地也听到一些传闻，说是两人在研究生的时候发生不明的矛盾，似乎和出国交流的名额有关，后来黄少天得到这个名额，国外进修回来后却放弃大好前程去了部队，而喻文州则留在这个研究所当起了负责人。
这次病毒感染爆发，喻文州原本也该在里头，黄少天得到消息后一反常态，火急火燎地申请回调，嘴上不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担心的是谁。
可偏巧喻文州两周前外派出差，回来的时候绿线内已经封锁，因而只得暂时到研究所对面的医院协助外围的治疗研究，并随时和他们保持着联系。
黄少天扑了个空，嘀嘀咕咕不爽半天，却是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这一切叶修看在眼里，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了——这哪是什么深仇大恨，分明在闹着天大的别扭！
蓝河越听越迷糊，不是感情很好吗？怎么又是禁忌又是别扭的，联系黄少白天差点说漏嘴的那一句“想当年”，更是觉得其中必有故事。
可眼下的情况他也看到了，只要提起喻文州，他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恼羞成怒跳起来放嘴炮，能老实交待才怪。
看样子也只能等这一切风波都过去、喻文州现身，才能有机会揭晓谜底。
“好啦，故事也讲完了，”叶修起身活动一番手脚，指了指卧室，“你早点睡，今天不好过吧？”
“嗯，那你呢？”
“明天有发布会，还有点资料没看完，那些记者各个不是省油的灯——”
“喂，我还在呢！”被地图炮到的蓝河显然很不爽，皱着眉抗议。
“哥说错了？啧，也不知道是谁，自说自话闯进封锁区，给人添麻烦了哦？”
蓝河语塞，可自己确实理亏，叶修说得并没有错。Fish似乎感觉到他们谈话结束，伸了个懒腰起来，踱步到沙发的另一头又睡下了，没一会就发出小声的呼噜。
“……我去睡了。”半晌，实习记者才闷闷地说道。
他躺到床上，滑开手机屏保，液晶屏微微地亮着光，还是没有网络、没有信号，只是一个闹钟加相机而已。
而此时此刻在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里，也有一个人做着同样的动作。
黄少天仰面朝天躺着，手里是那个白天被落在床头的通讯器，上头洋洋洒洒十数条语音信息，内线、外线、专线都有，而这些消息，无一例外都来自同一个人。
“……喻文州。”
他喃喃地念着这个人的名字，胸腹间窒闷压抑地吐出一声叹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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